“隻有這樣了嗎?”
蘇清的語氣并不帶嘲諷,僅僅有些遺憾。
她看得出來,眼前這位師妹若右手未有受傷,應當能讓她感到幾分為難。
“等你修為進階後,再與我打一場罷。”
蘇清這般說完,祝遊擡頭,朝她看了一眼,笑着說道:“暫且待這局過後。”
暗含之意,她不認為自己會輸。
所以無需等到她自身的修為追上蘇清。
在現在的衆人看來,過于狂妄了。
被打得還不夠慘嗎?
師妹,嘴這麼硬不好的呀。
蘇清覺得有幾分意思,“哦?終于要拿出左手劍了?”
似乎是回應她的問題,祝遊左手将懸挂在腰側的短劍拔了出來。
要換手了?
圍觀的弟子揣測,“若是換手,應當直接将右手的法器換至左手,而不是讓如今完好無損的左手拿一柄玄鐵劍。”
難不成……她真能左右手同時使劍?!
這個驚愕的猜想在衆人腦子裡回蕩。
不是吧?
演武台上。
祝遊可不知道别人在驚訝什麼,她左手握緊劍後,猛地往蘇清那靠近。
蘇清自然不會任由她拉近距離,心念一動,那鞭子仿佛有了意識,改了方向狠狠抽向祝遊。
本命法器最突出優秀的一點,便是能與主人心神融通。
若說武器與修士是搭檔,那修士與法器磨合許久,可能才會有七八成契合。
而本命法器,天然地就起碼有九成以上。
鞭子帶着勁風襲來,狠厲程度比先前更盛。
祝遊這次沒有去躲,她左手的短劍上蒙上靈力光澤,揮劍抵擋。
“咔!”
玄鐵破裂的聲音響起,随之而來的是小半塊劍刃摔落在地上。
在這接近玄級法器的鞭子面前,區區玄鐵,觸之就被輕易擊碎。
祝遊不管不顧,趁着短劍與鞭子相觸時的那抹停頓,腳步遊走。
竟真的成功讓她靠近了些蘇清。
但,還不夠。
還差得遠。
祝遊絲毫沒有停頓,仍在朝着蘇清靠近。
哐當,哐當……
又是幾聲玄鐵掉落于地的聲音。
沒靠近幾步,祝遊的短劍已從完好無損到隻剩下小半截了。
蘇清眼裡透出些思索。
眼前局面,讓她隐隐覺得不對。
她皺了下眉,鞭子揮動更加迅速,力量也接近最大。
揮動時,破空聲響起,帶着勁風,毫無留情再次抽向祝遊。
這一次祝遊的左手劍被鞭子纏繞住,然後徹底絞碎。
那些碎片掉落在演武台上,反射着日光。
武器被奪,又被完全破壞。
“失敗了。”有修士說道:“看樣子她無法同時使用兩把武器,現在應該要将右手劍切換到左手了吧?”
“還有什麼意義。”另外有弟子說道:“你沒瞧見嗎,她靠近的那幾步,蘇清師姐往旁走走,就已經拉開了。”
他下了結論,“這場比試已經結束了。”
“嗯,确實如此。”
戰局中的蘇清打量着祝遊,心中卻閃過幾分警惕。
對于修士來說,直覺有時候相當重要。
修士修習五行靈力,本就是在向天地靠近。
在目前的修仙界裡有一種理論,越得天地喜愛的修士,她的直覺會越精準,仿佛是天地愛護下給予的提示。
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蘇清一邊繼續進攻,一邊思索。
難道祝遊還能有翻身的機會嗎?
忽然,蘇清往旁側身,一塊碎片從她身後的方向襲來,筆直擦過她腦袋側邊。
暗器?!
不,不對。
蘇清很快看清了那是什麼。
是玄鐵劍的碎片。
而這一片碎片并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祝遊早已将左手短劍劍柄丢棄,她左手食指與中指并起,從右手手掌心上擦過。
頓時那兩指指腹上染上血迹。
方才被蘇清破壞掉的玄鐵劍刃,分成了十數塊小碎片,從四面八方向蘇清進攻!
那些碎片速度極快,蘇清無法隻靠簡單的閃躲。
她如今,隻能停下進攻祝遊,先專心對付這些玄鐵碎片。
哪怕是玄鐵,對于還未築基的修士來說,仍舊能傷害她們。
若是要害部位,甚至會死。
這局面變化太多,衆人眼睛都瞪大了。
什麼、發生了什麼?!
怎麼一下子,是蘇師姐被抓着打了?
“為什麼這師妹能同時操控那麼多玄鐵碎片?”
“這是一心二用嗎,這是一心十幾用!”
弟子們的疑惑層出不窮。
“是她的血。”有位修士道出了緣由:“在方才,祝師妹閃躲之中,讓自己手掌流出的血迹仿佛無意間滴到了近乎半個演武台的範圍。
“你們難道忘了,修士的血液有靈性,是相當不錯的施法材料。”
如果是高境界修士的心頭血,更是頂級的施法材料。
“她應當更為親近金行靈力,借助自身血液操縱些玄鐵碎片不足為奇。”
當這位修士娓娓道來時,衆人恍然大悟。
“又是布局!”
“今天……被她玩了兩次。”
有弟子認出方才講解的修士,“許師姐?您的比試已結束了?”
此人正是這場外門大比還未開始比試時,就被暗地裡公認的魁首,許知之。
許知之含笑點頭,“我那組,沒這麼好玩。”
之後,她饒有趣味地看了一眼演武台上的蘇清。
操縱着諸多玄鐵碎片的祝遊并不輕松。
她嘴唇有些蒼白。
但祝遊沒有停下,她甚至腳步一踏,右手握着劍,往蘇清那沖了過去。
這一次。
她成功接近了蘇清!
“很好!”
蘇清毫無遇到困境的負面情緒,她眼神光彩熠熠,“祝遊,你果然給了我驚喜。”
“我可不能被你小瞧了啊!”
蘇清突然松開了手中長鞭。
那長鞭居然在空中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