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靈草怎麼就找不到呢。
祝遊已經找了三天,遴選都隻有兩天了,還沒能完成這個黃級任務。
她蹲到地上,仔細辨别地上的雜草,不肯放過一根。
祝遊手上還拿着那藥草的畫像。
不管怎麼看,都和随處可見的雜草沒什麼兩樣。
她一時神情凝重。
果然。
醫修不是普通修士能做的。
“九紋草。”
這時一道陌生聲音響起,對方湊到祝遊旁邊,手持鏟子一鏟,挖出一捧土,土裡有一根極為普通的草。
“你仔細瞧。”她聲音帶着無限耐心,細細道來:“它名為九紋,在藥草的根部不多不少,有九道隐痕。”
她說着,讓藥草對上陽光。
這一次祝遊看見了,在這如同普通雜草的綠草根部有數道好似傷疤的紋路。
“一、二、三……”祝遊數了數,真是九道。
她看向捧着草的陌生女子,對方膚色是修仙界裡難得看見的小麥色,如同體修一般,但體型又不如體修那般壯碩,反而顯得單薄。
“祝遊。”女子微笑了下,不用她詢問,自報家門:“我是江真,上個十年從外門來的弟子。”
祝遊本想問江師姐為何知曉自己名諱。
但想起最近自己的出名程度,其實也不用問了。
她也認識這位江真師姐,隻是不認得臉。
傳聞中,江真入内門後不思進取,不去學宮,不擇峰,每日往返各處山頭,研究起了各類植物。
按理說這樣的江真也許會是個醫修,起碼也應該與木行靈力親和。
但江真兩個都不沾。
她就是單純地研究這些植物。
不修煉,不幹正事,這讓江真成了其他人眼裡的異類。
現在,祝遊也成了别樣的異類。
兩人相視,都笑了笑。
“這是難得我會去做的宗門任務,沒成想這次被人提前接了。”
江真爽朗笑着,将這捧藥草遞給祝遊,“看到接取人的名諱後,我就想着見你一面。”
“祝遊,世人總愛随大流,當一些人的聲音大了起來,很多人為了不起沖突,安然融入氛圍裡,或表贊同,或沉默。”
江真眼裡有曆經風波後的沉靜,她的聲音也如同她這人一樣,沉穩又安定。
“我觀你應當沒接觸過什麼藥草,九紋草找起來如此費勁,你卻一點也不急躁。”
江真示意祝遊接住九紋草,“我很喜歡你這類人,雖然我想你不會被名聲所累,但還是想着來與你說幾句。”
祝遊雙手捧着這藥草,“江師姐?”
“我在賄賂你。”江真笑着道:“下次記得把這類任務留給我,我還未将宗門山脈内各處走一遍,實在不想出去,怕花了眼,不肯回來了。”
内門弟子一樣有每年必須做任務的要求,起碼五個黃級任務。
大多黃級任務都需要離開宗門去做。
說罷,江真起身,她背着一隻竹簍,将方才用過的鏟子放進竹簍裡,走了。
祝遊目送江師姐離開。
她低頭看看九紋草。
宗門内有心胸狹窄之人,也有如江師姐這般溫暖的人。
人性複雜,不論是外界還是宗門裡,都有着形形色色的人。
祝遊感受過很多的善意,這讓她很好地保持了她的底色,仍是幼時那個揮舞着木劍保護其餘孩子的小少俠。
—
内門遴選日到了。
遴選每五年一次,對于仍留在學宮的年輕修士們來說,誰都不想被撇下。
修士們彙聚在學宮内,各峰都有長老而來。
年輕修士們含着怎麼都壓不住的躁動。
因為……
今日來的長老們比以往多太多了!
以前,每峰至多來一二位長老,而且長老們基本不太專注,更多是讓信得過的親傳弟子來負責。
畢竟不是每次遴選都會有長老願意收親傳弟子,很多時候隻是為各峰選去了些記名弟子。
但這一次,别說長老來的多,連峰主都來了好幾位!
這代表了什麼?
難不成,這次遴選會有很重分量的長老收徒不曾?
有些修士想到了初景峰的元長老。
元長老來學宮講學時,曾透露出了收徒意願。
而且她此前未收過弟子,就算現在的場面有些誇張,但要是元長老收首徒,那也許配得上。
元長老可是如今霜寒派最年輕的長老,更何況,她曾得月華劍尊指點。
在月華劍尊一直未收徒的情況下,不少人已将元長老視為初景峰下一任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