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項目是為參加長期治療的人們開設的，所以門檻比較高，需要有特制的會員卡才能進入。

她從包裡掏出沈郁琛塞給她的卡，默不作聲地跟着指示牌去到沈郁琛所指的那間房。

姜沫苓穿過一條挂滿風鈴的露天走廊，來到閘機前，閘機身後的玻璃門上挂着一塊印有“萦音”字樣的牌子。

應該就是這裡了，姜沫苓心想，她把卡放在識别區。

“滴——”伴着機械開門聲，姜沫苓穿過閘機進入房間。

的确和樓下不同，這裡隻有零零星星幾個人。

屋子很大，可以容納近一百人，琵琶和古筝的合奏聲一下子就吸引了姜沫苓的關注。

她向前走了幾步，找了一個比較靠邊的位置坐下，靜靜欣賞着。

一個小時後，演奏結束了，下一場要等到二十分鐘後，姜沫苓也懶得走了，于是撐着腦袋看着離席的人們，等待下一場演奏的開始。

這時，一支鋼筆滑落到她的腳下。

身後傳來一聲略帶慌張的聲音：“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幫我撿一下嗎?”

姜沫苓彎下腰拾起筆，站起身來回頭尋找剛才聲音的來源，隻見一個懷裡抱着一大沓紙的男人快步朝自己走來。

“抱歉啊，東西太多了，就不小心滑到你這了。”

姜沫苓禮貌性地笑了笑，将鋼筆還給男人。

“謝謝！”

她看見男人身後還有幾張紙散落在地上，又看了看男人現在略顯淩亂的樣子，她走過去撿起那幾張紙，簡單整理了一下遞給他。

邬裘接過姜沫苓遞來的文件，臉上帶着歉意感謝道：“謝謝謝謝，真是麻煩你了。”

姜沫苓搖搖頭，“沒事。”之後又坐回原位。

“那個，你覺得剛才的演出怎麼樣？”

身後的聲音再次響起，姜沫苓回頭，看見剛才那個男人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斜後方，棕色的頭發下，眼神純澈地看着自己，好像真的隻是詢問自己的看法。

她點點頭說道：“挺好的，特别是最後一首曲子，仿佛置身林海和雲霧之中，很遙遠，卻又很舒服。”

“我也這麼覺得！給人一種很自由的感覺。”邬裘頓了頓，“可以問一下你的年齡嗎？”

“你别誤會，是這樣，我是音樂學院的學生，這是我的學生證。”說着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紅冊子，翻到第二頁，指着上面的照片，“我叫邬裘，今年大四了，這馬上就要寫論文了，可我研究的方向又缺一點數據，就想來這裡做一下調研。”

姜沫苓被他一本正經的介紹逗笑了。

“你别笑啊，我真是沒辦法了才這樣的，馬上就要交初稿了，我的正文是一點也沒動。”邬裘一下子就愁眉苦臉了起來，“我今天問了好多人，但他們要麼是趕時間，要麼就是以為我是騙子。”

姜沫苓收起笑容，她明白收集不到數據，而且馬上就要交稿是挺痛苦的，于是她說道：“抱歉啊，有點沒忍住，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知無不言，看看能不能幫到你些什麼。”

邬裘聽聞，眼睛都亮了起來，他連忙從那疊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文件中抽出一張空白的表格，見姜沫苓一直側着坐才能面向自己，他想都沒想就抓起文件坐到她旁邊的椅子上。

十分鐘後。

“謝謝姐姐！你的回答是我論文裡的第一個有效樣本！”

姜沫苓笑着說：“不客氣，能幫到一點就好。”

“姐姐要不我請你喝奶茶吧，為了感謝你的幫助，同時慶祝我的論文可以順利開張。”

姜沫苓連忙搖搖手說道：“請我就不用了，而且我隻是回答了你的問卷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

“要的要的！”

“真不用了。”

邬裘打開手機的外賣軟件，“姐姐你想喝什麼味的？”

見他是鐵了心的樣子，姜沫苓有點忍無可忍，但是對着正在興沖沖挑着外賣的邬裘，又不好一盆冷水澆下去，她耐着性子解釋道：“不是，真的不用請我了，你自己喝就好啦，感謝的話你剛剛都已經說過了，慶祝你論文順利進行就好啦。”

“不行的，一定要請，因為你真的幫助到了我，我是真心想要請你，感謝你。”

姜沫苓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好脾氣，但是現在她實在忍不住了。

她站起來叉着腰，聲音也大了一些，違心道：“我不愛喝奶茶！”

“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