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濤到底年紀小經不起吓唬,哭喪個臉抗議:“是他給我們的!我們又沒搶!”
“那也不行,這也算欺負。”
王文濤瞪大眼睛,餘懷生主動給錢,也算他們欺負餘懷生??
這人什麼邏輯?!
吳佟看着手臂上的傷口,歎了口氣,希望能在那位火眼金睛的老人家面前蒙混過關。
餘懷生抱着電線杆,摟的緊緊的,嘴裡含糊不清,白皙的臉绯紅一片,連帶着耳根脖頸都紅的不像話。
像個小紅人兒。
吳佟踹了下餘懷生的小腿,手揉搓進餘懷生的發絲,牢靠固定住他的腦袋,逼着那雙像是蒙上水霧一般迷離的眼看着他。
“餘懷生,你沒腦子。”
餘懷生轉移目标,不抱電線杆,改抱吳佟的腿。
“我有!”他一口咬上吳佟的褲子,像條小狗。
“我可是全校第一!”
随即餘懷生又哭喪個臉,囧起眉,水汪汪的一片蔓延出眼眶,他指着那群躺在地上吆五喝六的小毛頭。
“吳佟,他們欺負我,讓我喝好多好多酒。”
吳佟的語氣很輕柔:“那怎麼辦,是你非要去的。”
他笑意盈滿了眼,沒想到餘懷生喝醉酒是這樣的。
“揍他們!我給你錢!”餘懷生摸着口袋,一張都沒摸出來。
一隻手突然捂住他的嘴,濕潤的唇與指尖貼合在一起,黏糊又潮熱。
“我不要錢了,以後,都不要了。”吳佟垂下眼。
“那你要什麼?”
漂亮的眼眸泛着點點星光,每一束光亮都灑進了吳佟的心間,他有些無措松開手。
“先欠着。”
吳佟走到王文濤面前蹲下身,他按住試圖掙紮逃跑的人。
“看好了哦。”
隔着老遠,吳佟和哄小孩似的,淨做些假把式,拳頭軟綿無力,幾個人識趣的開始配合,一個比一個叫的慘。
餘懷生坐在地上,笑得開懷。
笑累了,餘少爺就吆喝着要回家,吳佟将地上的每一張紅鈔票都撿起來,原封不動的塞進餘懷生的口袋。
“背我,走不動,腰疼,腿疼,頭疼,哪哪都疼。”餘懷生嘀咕着。
吳佟蹲下身,雙手朝着背後招攬:“最後背你這一次了,麻煩鬼。”
餘懷生趴在吳佟背上,小腿不安分的輕輕搖晃着,嘴邊哼着在KTV唱的歌。
是五月天的《溫柔》。
“難聽死了。”
“我都唱完了你才說。”
吳佟冷哼一聲:“你知道的吧,他們隻想要你的錢。”
“我不在乎。”
“一點也不在乎。”餘懷生又強調了一遍。
“懷生啊...。”
餘懷生沒有作答,他整張臉埋入吳佟的脖頸,熱意滾燙,流入吳佟的胸膛間,他無聲抽泣,身體輕顫着。
“我...我就是...我就是想要有人陪。”
“你不陪我。”
“我好孤單。”
“我不想要一個人,我讨厭一個人。”
醉意上頭,情緒在此刻被放大了無數倍,在大人到來前,小孩不會落下一滴眼淚。
這委屈像是無法被降解的塑料。
它盤旋于心,在每一次見到委屈的引子,酸楚便多添一分。
吳佟充當着大人的角色卡,又站在了餘懷生身邊,他的眼淚才落了下來。
餘少爺哭着埋怨了一路,借着酒勁說了許多話,吳佟的步履逐漸沉重。
“對不起。”他說。
“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吳佟又說。
餘懷生豎着一根小拇指,擺在吳佟面前:“拉鈎鈎。”
“背着你呢,拉不了。”
身上人踉踉跄跄的下了地,十分執着,死死的盯住吳佟。
“拉鈎鈎。”他又重複一遍。
“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别說疊字了。”吳佟别過臉。
怎麼喝醉了...說什麼話都軟軟的。
這人真煩。
“拉鈎!”吳佟伸出手配合起這幼稚且不堪一擊的誓言。
餘懷生卻很專注,念了好長的口訣,最後還蓋上了章,他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
“吳佟!你帶着懷生出去打架了!?”
那掃把精準命中吳佟身上,他一身創口灰頭土臉,旁邊的餘懷生出淤泥而不染,像朵白蓮花。
看着像是混小子帶着王子出逃。
“錯了!錯了!”吳佟躲在餘懷生身後。
兩人圍着餘懷生,你追我趕,餘懷生晃晃悠悠,靠在吳佟身上,他不敢動,又結實的被打了一掌。
“不學好!”吳姥姥又聞見了餘懷生滿身酒氣,又一掌拍到吳佟背上:“還教人家娃娃喝酒!”
餘懷生醉意上頭,他指着吳佟,一臉傻笑,道:“姥,他天天上課還睡大覺呢。”
“餘懷生!你!”吳佟一把扛起餘懷生,朝着他樓上奔去。
“吳佟,别晃,别......”
吳佟感受到後背一股暖流,餘懷生吐了個幹幹淨淨。
……
餘懷生抹了下嘴角,他沖着吳佟笑了笑。
“嘿嘿。”
“你嘿嘿個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