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結結巴巴地說着拙劣的謊言，小小的身體企圖擋住姜年安。

“是我看的，黏黏沒看！哥哥你不能罵黏黏！”本來縮在後面的姜佑桀見狀，馬上不甘落後地站出來，擋在了最前面，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姜蔺謙，生怕他說姜年安一句。

姜蔺謙看着眼前這一幅“肝膽相照，生死相護”的大戲，擰了擰眉，環抱着手臂站直，淡淡道：“我沒說要罵黏黏。”

倒是讓他演上這個壞人了。

不罵人？

姜佑桀和甯甯兩眼一亮，對視一眼，下一秒又兩看兩相厭地别開頭。

姜年安在後面被護得嚴嚴實實，有些動容又帶着無奈，心頭有些發軟，像是被兩隻小貓蹭過。

唉———

最終她還是伸手輕輕撥開了面前的兩個人，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在後面兩個人無比震驚的眼神下主動扯住了姜蔺謙的衣角，揚起腦袋坦然地看着他：“哥哥别氣，書是我的，右右隻是不小心看到。”

姜蔺謙的臉上仍然沒什麼表情，聞言也是淡定颔首。

心下歎息，想着現在的小孩真不好糊弄啊，姜年安淡定地轉身，對他們表示她要單獨和哥哥解釋一下，拜托右右帶甯甯去她的房間玩一會兒，她很快就回來找他們。

連哄帶騙地把兩個小的趕出去，現在書房裡隻剩姜蔺謙和姜年安對峙。

“黏黏怎麼買到的？”

“拜托保姆姐姐幫忙帶書的時候偷帶的。”

“黏黏知道這個書不适合小朋友看嗎？”

“知道的。”

“那你為什麼還看呢？”

“因為沒看過，很刺激。”她這時倒是很誠實，卻讓人有點牙癢癢。

無可奈何到頭疼，姜蔺謙終于一改面無表情，滿眼不贊同地盯着眼前這個坦誠地犯錯的小孩。

“黏黏，你不可以這樣。太刺激的東西會讓你身體不舒服。”他曉之以理。

“嗯，對不起呀哥哥，讓你擔心了。”

聽見她的道歉，姜蔺謙忽然擡頭對上她的眼睛，本以為是敷衍和讨好的賣乖，此刻卻發現她眼底柔軟，滿是誠摯的歉意，不像任何一個三歲的孩子犯錯，她沒有耍賴，沒有逃避。

她在發自内心地道歉，為她不顧及自己身體的行為讓他擔憂而感到歉疚。

忽然就心軟了，姜蔺謙柔和下臉色，放下手裡的漫畫，走過去抱起姜年安，在沙發上坐下，讓姜年安安安穩穩地坐在他的膝蓋上，像是安置一個漂亮的布娃娃。

“黏黏不怕哥哥告訴爸爸媽媽嗎？”

“告訴他們也沒關系哦，因為本來就是我犯錯了。”她轉過頭看着他，手上心虛地摸摸鼻子，眼裡卻仍然清澈平靜，無時無刻都像山澗的溪流，在那雙眼裡仿佛不管他做什麼，都能被她笑着包容。

簡直是，一雙犯規的眼睛。

他别開眼，輕輕揉了揉她的頭，語調溫和：“嗯，我不會告訴他們，但是黏黏以後不要再看了好嗎？這本書就先放在哥哥這裡.....”他頓了頓，“等黏黏身體好了，哥哥就把它還給你。”

姜年安乖乖應好，心裡卻是想着以後沒有恐怖漫畫看的日子，欲哭無淚。

兄妹倆又這麼靜靜待了一會兒，看時間差不多了，姜蔺謙就放人去找其他兩個小朋友了。

臨走前，姜蔺謙忽然扯住姜年安，蹲下來與她平視，望着她的眼神認真且柔和道：“黏黏想做什麼都可以，哥哥永遠不會罵黏黏。”

他在害怕，害怕她真的因此疏遠他。

也在心疼，心疼她從不無理取鬧，像是與生俱來的懂事。

微微一愣，姜年安默默歎氣，摸摸自己發燙的心口，彎起漂亮的眉眼，主動湊進姜蔺謙的懷裡，環抱住他的脖子，拿烏黑的發頂蹭了蹭他的臉頰：“我知道了，謝謝哥哥。”

姜蔺謙也輕輕攬住她，嘴角勾起一個溫柔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