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生出來幾分近鄉情更怯的意思,那個人到底是誰?
總不能是……
他抿唇,扶了扶眼鏡,心裡像是揣了隻胖兔子,跳得厲害,墜得也厲害。
金釀月正拿着逗貓棒逗貓玩,上面的羽毛裝飾和塑料紙響個不停。
小玳瑁玩的時候看起來也很斯文,但小三花卻是兇相畢露。
尤其是到了冬日,它貓毛又長了不少,整個人大了一圈兒,看起來十分威武,呲牙的時候像隻小獅子。
但小獅子精力有限,剛才兩人打遊戲時,它們就在客廳裡瘋跑過一陣,隻玩了幾分鐘就累得不行。
金釀月輕聲罵一句:“沒用。”
轉而用逗貓棒去逗靳星燃玩。
羽毛拂在臉上,輕飄飄的癢。
靳星燃無奈抓住她的手,手臂環繞她的腰身,讓她不能再作亂,心裡想的卻都是她剛才的話。
好久不見的人?
心裡不舒服?
默默在肚子裡咀嚼了好幾遍,他還是放不下,趁這個玩鬧的機會,湊到她耳旁問,“剛才見到了誰?”
金釀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
心中暗暗吐槽,這人也太慢半拍了,她都快忘記了,他這時候又提起。
不過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逗貓棒被他奪走,她索性就捏着他的手指玩。
“也沒什麼,就高中時候一個很讨厭的同學,沒想到她是笑寒姐請的離婚律師。”
他的手指又長又細,關節微微透着紅,很适合把玩,金釀月捏了捏,又用自己的手掌比了比。
比她大了不少。
靳星燃第一反應是松口氣。
是個律師,太好了,那就不是羿嘉言了。
她好像是個多動症兒童,無時無刻不在亂動,靳星燃随她怎麼折騰,整個人輕松不少,“她幹什麼了,讓寶寶這麼讨厭她?”
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種稱呼,金釀月臉一紅,不再擺弄他的手指,坐姿有幾分端正,小聲哼道,“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她?就那個淩玲琅。”
靳星燃環着她,微微一發呆,他當然記得淩玲琅。
高一的時候,她們倆還是一個班,淩玲琅也是同班同學。
當時,她和淩玲琅好得簡直像是穿一條褲子似的,無論去哪兒都黏在一起。
所以,她們鬧掰了?
他還沒問,金釀月就已經開始一籮筐一籮筐往外倒了,“她這個人真有病。當時我們元旦晚會,要選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我可是積極分子,好不容易選上了,但她非不讓我去,還說另外那個男的不安好心。我沒按她說的做,她就去教務處舉報我早戀。氣死我了。”
靳星燃沉默了一小會兒,才道,“早戀?”
金釀月氣得掐他的小臂:“我都說了呀,是她舉報我的,你怎麼聽話隻聽一半兒?”
天地良心,當時她天天睡不醒,去食堂吃飯也跟搶一樣。
就這種惡劣環境下,還早戀?
新聞看一看就知道,高中生放假全靠同學跳樓,每年都要跳一兩個。
金釀月沒跳,還是太堅強了。
一想起高中,就又忍不住想起靳星燃他媽,她的班主任沈妍。
太可怕了這個女人。
靳星燃還想再跟她聊一下早戀的問題,但她已經不想理人了,隻把被子往腦袋上一蓋,“我要睡覺了,出去的時候把燈帶上。”
靳星燃在床邊坐了一小會兒,給她把被子掖好,才起身出去。
算了,不是羿嘉言就行。
*****
靳星燃覺得,她們倆的關系好像到了一個瓶頸期,明明兩個人住在一起,也時常親親抱抱,除了上班的時間,幾乎都在一起。
可還不太對,他總感覺,她們之間還隔着很遠的距離。
她好像隻是把他當一個可以玩伴,打遊戲是這樣,平時也是這樣,就算親密接觸,也總是津津有味觀察他的反應,被弄得不上不下的隻有他一個。
對此,葉哲深很有話說,“想拉進感情,這還不簡單,去看個鬼片,或者是去密室逃脫,在她心驚膽戰的時候,好好展示一下你的男友力,這不就行了?”
靳星燃對此存有疑惑,主要是因為說這話的人是葉哲深。
他還記得,當時大學時,某次有人起哄看三級片,很血腥的那種老片子,内容十分獵奇,雖然沒有神神鬼鬼,但可把葉哲深吓得夠嗆。
就算寝室裡有單獨衛生間,晚上也必須拉個人站在門口等他。
靳星燃質疑:“我不太相信。”
葉哲深也想到了什麼,臉紅起來,暴躁道,“我是讓你英雄救美,又沒說我自己要英雄救美。”
靳星燃道:“你自己都沒做過,那怎麼知道可行呢?”
葉哲深呵呵冷笑,他當然知道可行,不光是英雄救美有用,英雌救美效果同樣出類拔萃。
這個靳星燃,讀書上班把腦子讀傻了。
他懶得跟這個呆子再解釋,圖窮匕見,“周末密室逃脫四等二,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