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尼的動作讓柯善有些不适,也讓她覺得有些莫名,來自陌生男性的接觸與兩人之間的體型差距讓她生出一股恐懼,加上濕透衣服帶來的寒意,肩膀在他掌下不由瑟縮了一陣,後背竄上一層雞皮疙瘩。
但她不能表現得太過大驚小怪,于是她忍受了一陣,幾秒收,希德尼終于把手撤回去,但嘴裡也發出了一聲她聽不懂的輕笑。
柯善的不适感更強烈了。
“學長,其實我并不渴望做出多大的成就,但我會盡力的,請問我可以走了嗎?”柯善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把門帶上。”希德尼轉瞬間就恢複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坐回自己的辦公椅上。
柯善回到走廊,把辦公室門口輕輕關上。
榮譽頭銜,柯善并不在乎,但是她一定要掌握力量,不然豈不是白來一趟。
負責教導她的導師有兩位,除了希德尼外,還有一位是學院居委會的光系魔法師,名叫弗雷賽爾·茲勒,是一名高等種,個性較為平和,在學院内也頗有地位。
兩人對她進行一對一授課,因為柯善實在毫無基礎,希德尼得負責教她學習魔法文字,茲勒先生負責教她基礎光系魔法,之後高塔還會考慮給她換導師。
不管換誰,她隻希望快點把希德尼換走就行,為了這個願望,柯善閑暇時候都在背記那本《魔法文字注解》,自學起來倒也輕松,面對希德尼的提問與考試她都能輕松通過,但課堂上的每分每秒都還是度日如年。
希德尼對她進行授課的地點就在二樓東面的某間教室裡,那裡面隻有一張課桌,離講台極近。
整整一個小時的課堂時間,她得一錯不錯地注視着講台上的希德尼,隻要她的表情看起來稍微走神或小動作的幅度大點,希德尼便會立馬暫停講課,輕擡下颌,用那種銳利陰沉的神情牢牢盯着她。
很神經質,像是某種靠她的目光才能啟動的自動機械講課人偶。
希德尼是機械魔法的研究者,說不定還真的研究出了這麼一個給她講課的機械人,前兩天的課堂上,柯善被自己的這個想法暗暗逗笑。
希德尼理所當然發現了她的走神,眼睛一眯,走到她課桌前給她罵了一頓。
男人偶爾也會罵她,柯善每次都會被他的毒舌程度震驚到。
但比起被陰沉注視後的不知所措,柯善還是希望他能罵自己一頓,至少有點人的氣息。
她回到房間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用來裹胸的布條濕成一團,被她扔進了髒衣簍裡。
站在浴室鏡子前,她打量起鏡中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塑形劑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她的面貌,但并不能改變體型,可她不可能一直用布條裹着胸脯,那太難受了,而她的身體還會繼續發育下去,搞不好會有暴露的那天。
所以柯善打算自行研究一款能改變自己體型的藥劑,從女到男,床位的書桌上攤開着她魔藥課的筆記,根據她目前學到的藥劑知識,已經列出了幾種有可能獲得成功的配方。
隻是原材料需要她自己上街購買,索美特之塔内雖然有材料庫,但鑰匙被卡特拿着,她可不想去招惹那小子。
柯善走出浴室,站在窗邊往下看了看,安德烈還在和那群近神種在湖中玩耍,起飛又落下,樂此不疲,她施下一個隔音罩,打算躺床上眯一會兒。
午睡是必須的,不然下午和晚上的學習就會困。
她拉起薄毯蓋在身上,很快便睡着,隻是這一覺睡到最後,隐隐約約感覺有一份重量施加在了雙腿上,讓她短暫地做了個穿越濕地陷入泥沼的噩夢。
半夢半醒,意識到壓迫感來自現實後,柯善倏然睜開眼睛,躺在枕頭上急促地喘了兩口氣。
怎麼回事,午睡那麼短的時間竟然還會做噩夢?是她睡過頭了嗎?
床邊站着一個人影,柯善下意識以為是佩姆姑媽,視線緩緩定住,當看清這道人影是安德烈時,她吓得差點從床邊掉下去。
“安德烈?你怎麼在我房間裡?!”
柯善錯愕,立馬拉起毯子把身體蓋上。
安德烈手裡好像拿着一件衣服樣的東西,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瞬間滿臉嫌棄:“你這什麼動作,好惡心啊。”
柯善一愣,心裡那股因安德烈一聲不吭闖入而竄起來的怒火瞬間無處宣了。
也對……她現在是男孩了,和他一樣的男孩,要習慣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才行。
冷靜下來後,柯善試圖搪塞過去:“其實我……”
沒等她說完,安德烈便轉身把一件白色外套的抖到她面前,衣角差點打到她的臉:“你看,帥吧?”
柯善往後挪了挪,含着胸躬着背,認真打量起這件衣服。
布料材質上乘,版型挺括,看得出裁剪老練,金色的紐扣花紋清晰複雜,袖子兩邊各有肩章,左邊是一副繡像,乍看像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打在了一片花田上,右邊則是一面彩色的盾牌。
盾牌的标志她一眼認得,這是索美特之塔的象征。不論是大門還是殿柱,浮雕還是彩繪,這個彩色盾牌随處可見。
“這是你的新衣服嗎,确實挺帥的。”柯善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