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輸了,就放棄拜我師尊為師。”
即墨浮生說的是“我師尊”,便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師溫讓給别人的打算。
在這件事上,他除了赢便沒有别的選擇。
霍煜奇看向師溫,他在等她表态。
師溫緩緩開口:“赢了,我收你為徒。”
“好。”霍煜奇立馬應下,那雙眸中閃爍着勢在必得的光芒。
掌門略一思索,便覺這辦法可行。
小孩之間解決矛盾總歸比大人出面更好。
霍煜奇抽出腰間小劍,對即墨浮生說道:“那我們就來打一架吧。”
卻不想,即墨浮生隻是搖搖頭,道:“打架容易傷到人,那樣的話師尊會擔心,我們換個比試方式吧。”
他話鋒一轉,問:“你會禦劍嗎?”
聽他這麼問,霍煜奇立馬警惕起來,他怕,他陰他。
他還記得在課堂上發生的事。
“不太巧,我昨天剛剛學會禦劍。”
即墨浮生略有些遺憾道。
霍煜奇立馬來了信心。
他既高興又因為占了便宜不好意思,到最後隻能别扭地說了一句:“這是你主動提出比禦劍的,到時我赢了你可不能說我勝之不武。”
即墨浮生隻是笑笑不說話。
兩人就這麼商量好了,掌門和師溫看得分明,全程都是即墨浮生在主導。
掌門眸光微閃。
他也算閱人無數,師叔這徒弟年紀小小處理事情來遊刃有餘,這份魄力倒是少見。
師溫有些意外。
這是個難題,但是好像一切盡在小徒弟掌握的樣子,從一進門開始問她意見,再到現在接受比試。
她看出霍煜奇不會這麼輕易放棄,但是小徒弟三言兩語就化解了。
他能有如此智謀,着實讓她大開眼界。
而且,他還記得她昨天叮囑過他不要受傷。
她嘴角揚起淺淡的弧度。
“那便比禦劍吧,我同掌門做裁判。”
師溫一錘定音。
掌門腦子一轉,便想出怎麼比了。
他道:“從這裡出發,到遙東峰峰頂,誰先到達便是誰赢。”
遙東峰是流光派最高的山峰,禦劍過去還是有點難度。
“由我來發号施令,尊者在終點等候。比賽途中,不許打架,不許偷襲。”
掌門闆着臉,還是能唬小朋友們的,對上師溫便立馬換了樣子:“尊者,你看這樣可以嗎?”
“你策劃的很好。”師溫點頭同意了。
按照約定,師溫要在終點處等候,臨走前,她拍了下即墨浮生肩膀,道:“我相信你。”
她知道自己小徒弟有多勤奮刻苦。
即使隻有四個字,即墨浮生有種熱血澎湃的感覺。
他回以師溫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一幕刺痛了霍煜奇的眼睛,他把剛才那僅有的一點愧疚抛之腦後,渾身充滿鬥志。
師溫注意到了,但是沒說什麼。
她顯然還記得他說小徒弟細竹竿的事情。
即墨浮生和霍煜奇站在同一起跑線上,掌門清了清嗓門,手一揮,道:“預備,開始。”
兩小少年禦着劍就飛出去了。
掌門四十五度角眺望天空。
他以前也沒少和師兄師弟這麼比賽過,還真是懷念啊。
要不哪天幾個人聚聚?
因為他們要飛到最高的峰頂,比禦劍也就不僅是比飛得快這麼簡單,還要規劃好路線。
一開始,兩人的速度差不多。
霍煜奇一看即墨浮生就在他身後,更是莽足了勁往前沖。
看到他突然的加速,即墨浮生也隻是微微眯起眸子,并沒有焦急。
他現在才築基,靈力少,需要留着靈力才能飛到遙東峰峰頂。
飛在前面的霍煜奇還在洋洋得意。
這場比賽他赢定了。
在遙東峰往上飛的過程中,他剛開始還能承受,到了半山腰卻感到越來越吃力,靈力越來越少。
他緊緊咬牙,繼續往上飛。
即墨浮生飛到遙東峰半山腰,目光中看到上面那個小小身影在緩慢前進,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大緻估測自己了一下還有多少靈力,便開始往上沖。
霍煜奇努力釋放出靈力,額頭上都是汗。
即墨浮生慢慢趕上來了,居然在離山峰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同霍煜奇相遇了。
劍身在搖搖晃晃,霍煜奇明顯是在硬撐着,
他要靈力,隻要一點點他就能飛上去了。
即墨浮生還能往上飛,餘光中卻見身旁的霍煜奇在往下掉。
他驅使着靈劍,繼續往上攀爬,神色冷漠的像個無關緊要的過客。
“救命!”
上方那的白色身影恍若未聞,依舊往上飛着。
霍煜奇掉下去的一瞬間,腦海中閃過很多想法,但都敵不過看到即墨浮生無視他呼救時那種的絕望和憤懑。
耳邊是呼呼風聲,失重感讓他忍不住眩暈。
就在他以為自己快死定的時候,那抹小小的白色身影朝他沖來,即墨浮生在風中睜開眼睛,那雙眸子中什麼情緒也沒有。
但霍煜奇無端看到了希望,他朝即墨浮生伸出手。
即墨浮生也拉住了他的手,接下來便是盡全力釋放出靈力,讓靈劍緩沖并且飛起來。
可惜的是,即墨浮生靈力所剩不多,根本達不到能載兩人禦劍飛行的程度。
他忍不住暗罵一聲。
可惡,他現在還是太弱了。
兩個人都在往下墜落。
霍煜奇看着那越來越近的地面,哭得那是眼淚橫流,好在他還有點良心,喊道:“細竹竿,你快松手,這樣下去你也會死的。”
即墨浮生咬緊下唇。
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就在這時,師溫來了。
一邊扛一個,隻不過一躍,師溫便将兩人帶上了遙東峰。
她身上的淺香傳來,那是一種讓人心安的感覺,即墨浮生喃喃喚了句:“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