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師溫沉默,即墨浮生小心翼翼試探道:“師尊,可否由弟子來束發?”
“你?”師溫有點被勾起好奇心了,她又問,“會刺繡嗎?”
“弟子可以學的。”即墨浮生一臉認真,“師尊是有什麼衣物要縫補嗎?”
絲毫不懷疑,隻要師溫想,他下一秒就去學刺繡了。
她連忙道:“不用,随口一問而已。”
小徒弟精通廚藝,會做家務、插花、做吊墜,還會養動物,如今居然連挽發這種都會了,若還讓他學刺繡……
這放普通人家,那不妥妥的賢惠娘子嗎?
他的技能已是強到師溫都有點自愧不如的地步了。
她除了修煉,其他事情好像都不會的樣子,若不是收的徒弟是即墨浮生這種生活能力拉滿的,她都不一定能養活。
就在師溫思索的空隙,即墨浮生垂了下眸子,心裡暗暗下了決定。
“你來束發。”師溫淡淡開口,随後往梳妝台那邊走去。
即墨浮生努力壓住上揚的嘴角,渾身散發着歡樂的氣息。
好似已經等待很久的事情終于實現了。
師溫坐在梳妝台前。
即墨浮生站在身後,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他稍一低頭,呼吸便能打到師溫的脖頸上。
他小心緊張地問了句:“弟子是不是太冒犯了?師尊可要繼續?”
他這樣一說,師溫心裡的那些不自在反而沒了。
小時候她還抱過小徒弟,這種程度算什麼。
“否,繼續。”
待師溫說完,即墨浮生松弛下來。
鏡子倒映出兩人的身影,即墨浮生垂下眼眸,神色極為專注,這種認真将他同一切分割開來,好似沒有什麼事情能打擾到他。
手指在發間穿梭,即墨浮生将頭發挽好後,用發帶綁好了。
完成後,他退開半步,同師溫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似乎剛剛的親近隻是為了做這一件事。
師溫看了眼,誇了句:“不錯。”
甚至比她自己束發好上不少。
即墨浮生揚起笑容。
“該集合了。”
說完,師溫往門外走。
即墨浮生跟上。
他手中拿着那根換下來的發帶,指尖在上面細細研磨着。
待走出房門,他才将那條發帶收起來。
一同收起來的,還有他那不為人知的心思。
宗門大比第二天,即墨浮生赢了,而且還赢得很漂亮。
光是一場簡單的選拔就為他引來不少注意。
比賽剛開始,他便一劍挑飛所有對手的劍,戰鬥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這過程之快,讓對手都沒反應過來。
師溫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她意外的是另一件事。
台下,少年收劍時,袖子微微垂落,露出手腕上纏着的白色發帶。
小徒弟要發帶就是為了纏手腕?發帶還可以這樣用?
經此一戰,不少人記住了這個出招淩厲,冷冰冰的少年,沒錯,就是冷冰冰,直到被宣告赢了的那刻,他生都是沒什麼太大表情,好似沒什麼能引起他情緒的波動。
師溫看完比賽,也準備離開了。
就在她即将同一青年擦肩而過時,一道略有些猥瑣的聲音傳來。
“敢問姑娘芳名?”
一看,原來就是那青年在說話,劍眉星目,就是言行舉止間透着一種輕浮,就像是披着豹子外皮的鬣狗,怎麼也擋不住他那雙眸子中透着的垂涎和黏膩。
師溫并不喜歡和這種人搭話,她正想徑直走過去,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像是定住了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诶嘿,用了定身符還想跑。】
是誰在說話?定身符?
她望向裴青雲,目光如炬。
裴青雲将師溫打量了個遍,目露癡迷。
【好一個冰山美人,這臉這腰這腿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啊。】
【上次看到的美人就是她吧,看看這樣貌這身材,可比那個慕容蘭好多了,若是能一親芳澤?嘿嘿。】
放肆!
師溫當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令人惡心的種馬男。
她語氣也是冷得吓人:“滾開。”
裴青雲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在那自顧自地說道:“若在下能道出姑娘名諱,姑娘賞臉同在下吃個飯,如何?”
言畢,他還朝師溫露出一個暧昧的眼神。
師溫一點也不想同這種人交流。
【系統,快告訴我她是誰。】
【正在搜索中……流光派清玉仙子師溫。】
那多出來的奇奇怪怪的聲音又是誰?好像叫什麼系統?居然有人會叫這麼奇怪的名字。
她并沒有看到裴青雲開口,那說明兩人交流是用神識,莫不是器靈之類的東西?
而且那個叫系統居然很輕易地就把她認了出來?
她為什麼又能聽到兩人的心聲?
在她頭頂上,似乎有一團疑雲籠罩着。
抛去一開始的憤怒,師溫立馬鎮定下來。
看向裴青雲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深意。
他究竟是何方妖孽?
裴青雲朝師溫眨了下眼睛。
【别看美人現在這麼兇,待會我保證你服服帖帖的。】
他明明那麼普通,卻又那麼自信。
着實辣眼睛。
師溫突然覺得跟這種腦子不好使的妖怪周旋沒必要。
她稍一打算,準備走了。
這種程度的定身符對她來說,跟擺設差不多。
就在這時,那個叫什麼系統的發出尖銳的警告聲。
【警告警告,檢測到師溫身上有滔天氣運,請宿主必須攻略她。】
氣運?宿主?攻略?
她還想多看幾眼,一人擋住她的視線。
正是自家小徒弟。
即墨浮生似乎是急匆匆趕過來的,額頭冒出一層薄汗,呼吸也有點亂,表情中還殘留着一絲慌亂。
不過,他擋在她面前幹什麼?
她不明所以望過去。
隻見俊美少年紅了臉頰,道:“弟子好看,師尊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