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人了,還怕?
師溫忍住沒把這句話說出口,有一瞬間,她以為這是他想要牽手故意耍的把戲。
但對上他那雙霧蒙蒙的眸子,她還是心軟了,語氣淡淡道:“你願意牽就牽着。”
說完,她便轉過頭去,看向前方。
見計謀得逞,即墨浮生眸中閃過一抹笑意,他勾起唇角,溫聲道:“師溫對我真好。”
這回,他特意沒有用師尊這個稱呼,而是用的她本名。
師溫隻是頓了一下,并沒有發現他這點小心機。
即墨浮生亦步亦趨地跟在師溫後面,目光放在她身上,眼睛亮晶晶的,像隻大型犬。
從他角度,可以看到女子的一點側臉,是如此的甯靜美好。
離得近了,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幽幽的淡香,在這注定腐敗的一方天地開出花來。
她的手軟軟的甚至還有點涼,即墨浮身後不禁想到那次他抱着她的時候,身上也是如此,如果是夏天抱着她不知道會有多舒服。
他面露滿足,心中好像被什麼東西填了。
兩人不知在這黑暗中走了多久,走到前面出現了亮光,說明離出口不遠了。
師溫面上浮現出激動之色。
即墨浮生看了眼師溫,想到待會就要松開手了,明顯還有點遺憾。
視線落在師溫手背上,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他……應該不會被發覺吧?
驚覺自己的想法,一時間,他有些忐忑不已。
忽如其來的強光照進眼睛,引來一陣刺痛,師溫連忙用手擋住了。
待到眼睛習慣了,她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就在此時,手背上一重,溫軟的觸感傳來,師溫感覺到了。
她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語氣極冷道:“即墨浮生。”
可罪魁禍首卻是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道:“師尊,怎麼了?”
“你親我手背了?”
師溫把這話問出來了,對上少年那雙滿是笑意的眸子,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落入他的圈套了。
果不其然,即墨浮生沒有半點被抓包的惱怒,而是笑意盈盈,露出略有些圓潤的極小犬牙,絲絲邪氣從他眸中洩露出來:“你不喜歡這個謝禮嗎?”
誰家好人謝禮是親手背?
還趁她不備搞偷襲?
師溫額角青筋直跳,抓住他的手臂,一個動作把即墨浮生摔在地上。
即墨浮生從容不迫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直勾勾地盯着師溫,道:“能讓師尊消氣,也值了。”
師溫徹底對這逆徒沒期望了。
即墨浮生也沒别的意思,就是想讓師溫多理理他,可偏偏師溫一直都是對他愛搭不理,所以他隻能出此下策。
他默默注視着師溫。
所以,師尊啊,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躲着弟子呢?
師溫也不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她也說不清,她無法接受親手養大的徒弟對自己居然是那種觊觎心思,可真要懲罰他,又有那麼一點不忍心。
這種矛盾讓師溫無法做出決定,隻能暫時選擇逃避。
師溫環顧四周。
湖面波光粼粼一片,暖黃色的陽光浸染水面,這暗道出口居然在天池附近。
她看了一眼天色,已經不早了。
不如休息一晚再前進。
師溫跟即墨浮生說了打算,他欣然同意了。
夜晚很快到來,師溫點起了火堆。
因為即墨浮生手掌傷勢嚴重,所以也就沒有支起吊床,準備在樹下湊合一晚。
“師尊,你要換身衣服嗎?”即墨浮生問道,“弟子來把風。”
确實,兩人從石殿出來,衣服都髒了。
師溫看了眼即墨浮生,眼神中透着幾分懷疑。
明明最危險的是他,好吧?
“師尊,你别這麼看弟子。”即墨浮生歎了口氣,面露無奈,道,“弟子好歹也是你教出來的,不至于如此下流。”
被說中心思,師溫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一刻鐘後,她拿起衣服,朝天池走去。
即墨浮生坐在火堆前,撥弄柴火,耳邊傳來水聲,清晰可聞。
他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燒火棍。
黑夜中,欲念在不停瘋長。
小腹處傳來一陣燥熱,即墨浮生繃緊了後背,目露自嘲之色。
他可真會折磨自己。
半晌後,師溫沐浴完,回來了。
她剛坐下,旁邊的即墨浮生立馬起身了,語氣匆忙道:“我也去換身衣服。”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匆忙。
師溫還有些疑惑:他走這麼急幹什麼?
她沒看到,少年的臉頰已經紅了個徹底,而在她旁邊,一套幹淨衣服正靜靜放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