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關于我突然被師尊責罰這件事,其他人是怎麼評論的?”
“你是擔心别人會說你閑話嗎?”霍煜奇很是講義氣道,“不用擔心,有我在,斷然不會讓其他人輕視了你。”
“不是,我是擔心他們會覺得師尊不近人情,就連對自己親手教出的徒弟都如此心狠。”即墨浮生平靜地反駁道。
畢竟在外人眼裡,他被罰得命都差點沒了,人總是會對弱勢這一方更寬容。
可他一點和不希望這種局面出現。
霍煜奇挑了下眉毛。
他還是真是奇了怪了。
明明兩個人都牽挂着彼此,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剛剛還吵得不可開交呢。
“你也别太擔心了,師叔祖都活這麼多年了,不會把這些閑言碎語放在心上的。”
即墨浮生當然知道,但就是因為知道,才更心疼啊。
他必須做點什麼才行。
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幕,霍煜奇不禁問出聲:“你剛剛是不是……偷摸師叔祖頭發?”
即墨浮生面上浮現出一絲意外之色。
他沒想到霍煜奇居然看到了,絕對不能讓師溫知道。
“那時我看師尊頭發上沾了一根羽毛,不過順手把它拿下來。”即墨浮生神色鎮定,反問一句,“怎麼,有問題嗎?”
真的是這樣嗎?
霍煜奇還是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聯想到兩人争執時的話,什麼“以下犯上”啊,什麼“生了妄念”,什麼“沒有那種心思”……就更不對了。
就在這時,即墨浮生開始下逐客令:“我現在要休息了,你先出去。”
直到離開房間的那刻,霍煜奇心中始終帶有一個疑問:即墨浮生對師溫太親昵了,親昵得不似師徒。
另一邊,生息也在努力從師溫口中了解事情真相。
“師溫溫,他怎麼又和你吵起來了啊?”
這個他,無疑指的是即墨浮生。
“要不這樣,我們把他逐出師門吧?省得他總惹你生氣。再說了,你什麼徒弟收不到啊,他自己不知道珍惜就算了,憑什麼還這麼氣你?”
如果說剛剛生息還試圖解決問題,那麼現在就是單純為師溫鳴不平了。
師溫看了她一眼,心下湧過一絲暖流,她面色緩和下來:“還沒到這種地步。”
“我看呀,你就是對他太好了。”生息氣呼呼的,撅起小嘴扭過頭去。
應該沒有吧。
師溫不太會養徒弟,對徒弟最大的期待就是能活着,到如今的地步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是她對他太好了嗎?
不,她覺得不太可能。
即墨浮生眼中總有層她沒看懂的東西,那是什麼呢?就像是再不抓住救命稻草就會死的一種緊迫感。
他害怕失去某件東西。
這件東西是什麼呢?
“所以,即使他犯了錯,師溫溫也不打算放棄他嗎?”生息問道。
“嗯。”在思考過後,師溫鄭重點頭,“我答應過他的。”
那是即墨浮生小時候同她定下的承諾,他說要和她一直待在臨丹峰。
或許,他早就忘了吧。
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師溫是在荒郊野嶺撿到即墨浮生,那時他隻有自己一個人。
她太懂那種茕茕孑立、四顧無人的感覺了,或許是因為在他身上看到過過去的自己,所以她沒辦法就這麼放棄他。
生息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師溫溫,我們以後有話還是要好好說,如果一意孤行的話,很容易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我不想看到你後悔。”
生息也是看出師溫其實是對即墨浮生有愧疚的,所以才多勸了一句。
師溫垂下眼睑,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拂過兔子吊墜。
她能說是因為即墨浮生對自己懷有那種心思,所以她才會罰他這麼狠嗎?
可看生息天真無邪的樣子,她也就沒有告訴她實情。
“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生息眸子一轉,“師溫溫,你之前不是去須彌秘境了嗎?”
當時師溫将修為壓制到金丹巅峰才能進入秘境,而生息作為本命劍劍靈有元嬰期的修為,所以當時隻能暫時封印它了。
“能跟我講講須彌秘境裡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嗎?”生息一臉好奇。
想到在秘境她意亂情迷之時差點就和即墨浮生……
師溫呼吸亂了一瞬,她生平最是狼狽地回答了一句:“沒、沒什麼。”
“一點也沒有嗎?”生息道,“可是,我感覺到你現在情緒波動得很厲害。”
本命劍同劍主神識相連,所以生息才能感覺。
“别問了。”
見師溫臉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生息沒再說話了,心底的疑問卻一直沒消下去,她還是沒有告訴自己罰即墨浮生的具體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