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斑青年露出一個笑容,這回是發自内心的,他道:“仙尊用的趁手就好。”
師溫點了點頭。
雀斑青年還沒走,似乎在等什麼。
等什麼呢?
她随口問了句:“他還有說什麼嗎?”
雀斑青年立馬露出一個微笑,道:“殿……他叫仙尊好好休息,他會早點回來的。”
原來,他等的是這句。
師溫一愣,聯系自己此時的處境莫名感覺自己是金屋藏嬌的那個“嬌”。
她面色瞬間冷下來,也顧不得自己仙尊的體面,緩緩吐出三個字:“叫他滾。”
師溫在外人面前素來是冷靜自持的,雀斑青年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生氣,有點意外,但還是很有職業素養地應了聲:“是。”
師溫反倒想起另一件事。
昨天她藏在浴桶中的時候,似乎聽到了他稱呼即墨浮生為……殿主?
“殿主是誰?”
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雀斑青年也沒想到師溫會知道這件事,但很快便鎮定下來。
他笑着道:“這恐怕需要他親自告訴您,鄙人暫時沒有這個資格。”
師溫也不為難他。
好,那她就等他親自解釋。
“我該怎麼稱呼你?”
雀斑青年明顯一愣。
師溫蹙起秀眉,解釋道:“以後少不得要和你交流,我可不想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女子容貌清冷出塵,淺淡的眸子總給人一種冷淡的感覺,瞧着很難接近。
但她眸中并沒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意味,隻是單純想知道他的名字,包括在跟他交流的過程中,即使有不如意的事情,也沒有拿身份來壓人。
雀斑青年眸光閃動,他道:“鄙人姓齊名隐,隐藏的隐。”
齊?
她記得,之前有個煉器師世家好像也姓齊。
齊隐?
師溫有點奇怪。
凡為人父母者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後過得好,起名時多選有好蘊意的詞,比如晨、芝等,而他卻是一個“隐”字。
不過,她也沒過問什麼。
許是人家父母希望他内斂沉穩,才選擇了這一個字。
師溫問了句:“齊隐,是這樣稱呼嗎?”
“是的。”齊隐點了點頭,“仙尊有事隻管吩咐,齊隐便先告退了。”
齊隐走後,師溫便開始練劍了。
練完劍後,偶然間在自己換洗過的衣服中,摸到了三生石。
她當時昏迷過去,也沒來得及收回三生石,還以為它被收回空間裡了。
原來,它一直在這裡。
禁術已經解除,那麼它對她來說也沒有多大用處了。
那麼,該怎麼處理呢?
這三生石也是她和即墨浮生,不,現在應該是逆徒,一起去須彌秘境取來的。
他當時還受了重傷。
在上面刻名字?這太蠢了。
師溫眸光閃爍,把三生石收了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師溫端坐在桌前,思考下一步的計劃。
她能确定的是,經過昨天的事,房間外巡邏的人變多了,腳步聲也明顯變多了。
離開隻會更難。
這樣看,突破口還是在即墨浮生那裡,能有什麼辦法讓他放自己離開呢?
相較于即墨浮生,她唯一的優勢是知道裴青雲藏在哪裡。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又到了傍晚。
門外響起敲門聲,即墨浮生回來了。
“進。”
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即墨浮生的視線便落在師溫身上,見到她還好好地待在房間裡,明顯松了一口氣。
他湊到師溫跟前,彎起眸子,興沖沖地問道:“師尊有沒有想弟子?”
師溫淡淡地掃了即墨浮生一眼,那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會想他?
“早上的話沒帶給你嗎?”
她說,叫他滾。
“帶到了啊。”
那他還笑得出來?
要不是他禍害的是自己,她都能誇他一句心理承受能力強大。
即墨浮生朝師溫露出一個淺笑,勾起她發絲一縷。
頭發在他漂亮的手指間飄動,像是在把玩什麼藝術品一樣。
男子垂下眼睑,在師溫耳邊低聲道了句:“隻是……師尊教過弟子,要迎難而‘上’。”
最後一個字,他咬字咬得極重。
師溫竟然一下子體會到了他的言外之意。
可是,她一點都不想秒懂。
她往後退了半步,那縷發絲便從即墨浮生指尖滑落。
即墨浮生眸光黯淡了一瞬,而後緩緩收回手,似乎要留住發絲沾在手指上的香味。
師溫也不跟他多廢話,直接道:“你不是要殺裴青雲嗎?”
“我知道他的下落。”
即墨浮生周身的氣息一下子變了,有種說不出的詭谲陰沉。
“師尊知道?”
“知道。”師溫點了點頭,順勢提出自己的要求:“隻要你放我出去,我便告訴你。”
她就這麼想離開他嗎?
即墨浮生眸中閃過一抹自嘲之色,但很快變得堅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