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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當你抛棄救贖文男主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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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英睡到下午一點多就起了,肚子還不餓,或者說方劍文不在的時候,他壓根無法産生饑餓感。起床套上睡衣,沈英點開手機,發現拜财神的頭像隻發來兩條消息,還是中午十二點多,一條是空氣炸鍋的圖片,一條說——回家給你烤蛋撻吃。

心裡午睡剛起的霧氣散了些,他盤腿坐在客廳,打開風扇後,手指點着手機屏幕,咚咚咚一連串發了十幾條消息。大部分都是些想你愛你的話,還有一些是撒嬌,問方劍文今天還愛不愛他。發完消息的沈英長長喘了口氣,仰躺在地闆上,風撩起少年微蜷的發絲,他蒼白的面頰泛起绯紅,午後的陽光曬透了六樓的牆壁,他很快洇出一層薄汗,黏在雪白的皮膚上,像小美人魚的鱗片。

沈英隻躺了一會,沒收到方劍文的消息,就爬起來到雜物間畫畫。雜物間裡堆着方劍文攢的塑料袋和紙殼子,但靠近窗台的半邊空間打掃得很幹淨,方劍文甚至種了藤蘿,窗簾也換成米黃色帶蕾絲紗網的,方劍文說自己沒啥審美,但又說陽光透過窗簾這樣灑進來,整間屋子都會像是金黃色的夢境,而沈英站在裡面,就是最寶貝的寶貝。

他繼續畫畫,畫紙上是撐着電瓶車正在戴頭盔的方劍文,頭盔買的是最便宜的,因為她不是怕死,但怕交警罰錢。屋子裡還有成摞的畫像堆着,沈英從方劍文剛搬到這裡就開始畫,但現在堆滿了房間,舍不得燒掉,就總趁着半夜埋到公園的櫻花樹下面。

沈英最開始畫畫是母親教的,母親最開始畫的是男歡女愛,交疊的身子和模糊的面孔。後來生病的最後幾年,母親開始畫失去的女人,各種各樣的死法,扭曲的肢體和合不上的眼睛。直到生命中最後一幅畫,母親交到沈英手裡,一副極其簡單的畫,幾筆勾勒出男人的側影,他用手攏在嘴邊,垂眼點煙。那幅畫沈英燒掉了,但他記得每一個細節,記得母親說:“要找到他,告訴他你是沈櫻的兒子,你是沈英。”

沈櫻去世之後,并沒有給沈英留下多少遺産,他從燒錢的藝術系退學,郊區那棟種滿櫻花樹的庭院在母親生病期間就賣掉了,支付完醫藥費,留給沈英的錢所剩無幾。他在最便宜的地段租了不帶電梯的房子,整個六樓隻有他這一戶。而沈英就縮在房間裡畫畫,畫的也是來錢最快的黃漫。他從沒有喜歡的人,甚至沒有杏欲,但在畫裡,他偏好暴力的筆觸和至死方休的糾纏。沈英幻想過,死亡才是愛的最高級形态。

而在沈英搬到六樓的半年後,一個盛夏的暴雨天,輕快的腳步聲響在樓道裡,薄的像紙一樣的牆壁壓根擋不住,她走來走去,上上下下好幾趟,一個人将全部行李扛到了六樓。

沈英躲在門後,已經五天沒有出門的他面色蒼白,黑色的T恤像張網将他攏在陰暗裡。貓眼是壞的,所以沈英将耳朵貼在門上。女孩的腳步聲咚咚咚,和着暴雨聲,像支戰鼓。她在罵人,罵完又笑嘻嘻地讨價還價,最後彭地一聲,鐵門被摔上,樓道裡安靜下來。沈英又貼着門站了幾分鐘,終于要走,而這瞬窗外炸開閃電,城市陷入一秒鐘的空白。而在空白的時間裡,門鈴響了。

門外的人說:“開門,借毛巾。”

打開門是渾身濕透的女孩,黑色的長發一縷縷黏在臉和脖頸上,她像水鬼,又隻是禮貌地站在門口。沈英回屋拿毛巾,客廳墨綠色的窗簾狂舞,他走路沒有聲音,嘴巴也緊抿着,隻在遞給她毛巾的時候,眼睛掩在發絲後,偷看她。

女孩也在看他,目光很直白,接過毛巾的時候甚至将臉湊近,問沈英:“嘶,看不出來,你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她的聲音很脆,落到沈英耳朵裡像火星子,他被這種直白燙到,惶然後退好幾步,在又一片雷聲中,摔上了門,嶙峋的脊背貼着鐵門滑到在地闆。沈英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漫天蓋地的水汽漫過窗戶,憂懼要向海一樣将他溺斃。而雷聲又響起,鐵門被踹得震顫,沈英扒着門把起身,屋子露出一條小縫,頭上裹着毛巾的女孩擠進來。她推開沈英,咚咚咚跑到窗邊,她紮進狂舞的墨綠當中,一扇一扇關上窗,又用力鎖住。

“暴雨天不關窗想要被雷劈死啊,傻叉。”

她罵罵咧咧地擦着頭發,擠開沈英,一陣風似的又卷出客廳。而他一個人站在房間裡,水汽退散,瘋狂的心跳,像火粒子,一顆一顆,炙熱地吻上他。

對面女孩搬來的第七天,七點十分沈英就站到門後,據他觀察,一般七點半左右,方劍文會拎着鑰匙和塑料袋出門。手腕上的表走到七點半,門沒有動靜。沈英呼吸有些急促,臉貼到鐵門上,又仔細聽,對面依然沒有聲響,走廊無比安靜,沉寂得像停屍間,或者說像她沒有搬過來之前。

八點十分的時候,陽光移到客廳裡架的畫闆上,畫闆上的女孩蹲在台階上在幫老頭修自行車。沈英每天就這樣站在六樓的窗戶邊偷看她,她在家的時間很短,早上七點半出門,晚上六點多回家,而回家早的話就會騎着電瓶車送外賣,一直到晚上十二點多,樓道裡才會又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她哼着歌,手裡拎着一份五塊錢的炒方便面。

沈英觀察着她,又按照她的生活作息,隔着一條狹窄樓道,他感覺到在與她同居。可今天,出了岔子,對面沒人出來。沈英藝術系高材生出身,筆觸真實,晨曦裡,他摸着畫闆上的女孩,指尖也會酥麻,像摸着她蒼白的臉。但這不是,沈英畫不出來她,目光晦暗,畫闆被他掀翻,大步流行走到門口,他的手剛轉動門把,咔哒一聲,光洩進來,對面的門也被推開。

方劍文赤腳站着,頭發亂糟糟地披散下來,黑沉的眼烏珠幾乎不透光,而眼皮褶又折出紅痕,她掰開隻打開一條縫的鐵門,沈英的頭發被她拽住,硬拖到對面。脊背撞到牆上,方劍文掐着沈英的脖子,呼吸滾燙,凝睇着他碎發後的眼睛,開口問他:“看夠了沒有?嗯?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藏得很高明啊?”

沈英基本沒有反抗,頸間的刺痛鑽進呼吸裡,他眼尾洇出細碎的淚珠,又聽着她說:“這次要幹什麼?嗯?我問你們要幹什麼?想要打我?搶我的錢?擠掉我的工作?還是說........”拇指摁在他的喉結上,方劍文咧開笑,“還是說你想強了我?”

這句話像初見那天的暴雨,沈英耳畔嗡鳴,眼前一道道晨曦透過淚珠,折射出四分五裂的空白。而在空白裡,沈英看到一雙雙手,那手撕扯過他,也撕扯過方劍文。

而在窒息裡,在一雙一雙手透過他的胸膛去摸方劍文的瞬間,沈英掙紮起來,胳膊勒緊女孩的脖頸,他劇烈地咳嗽,喉嚨漫出血氣,而就在這緊密相擁的瞬間,血腥、灼熱、心跳和光,一股腦糾纏着将他們捆綁。

母親去世之後,沈英許久不曾說話,而這刻,世界空白,他一字一句拼湊,笨拙地看着方劍文說:“我.......我來,要愛你.......我是愛你,我愛你。”

沈英的表白,不合時宜,沒有邏輯,像個瘋子。但詭異的,方劍文安靜下來,呼吸随着他的聲音,漸漸平緩,她艱澀地眨了眨眼,努力消解着沈英的話,又攏幹淨他臉上的發絲,目光一寸寸仔細地看他。

像神經質的流浪貓,方劍文又湊近沈英,鼻尖蹭了下,聞他的氣味,又用力摟住他躺倒地闆上。客廳的二手風扇嘎吱嘎吱轉得很慢,方劍文和沈英很快都生出汗,潮濕溫熱的皮膚上黏着彼此的發絲,他們都沒有說話,也不放開對方。直到手腕上的表又一次震動,沈英才從金黃色的暮色裡醒過來,他記不清楚自己多少天沒有睡覺,也記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在她懷裡睡着了。

廚房傳來鍋鏟的聲音,塑料門簾被掀開,方劍文已經全然冷靜,端着一大鍋炒面,擱到桌子上,低頭抽着兩雙筷子。遞給剛醒來的沈英,方劍文說:“把你的房子退了,省點錢,過來跟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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