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演得爛就演得爛呗,怪什麼台詞啊。”
台下某男生高喊了一句,徐晴桉握緊手中的劇本站至舞台中央。
“演的不好确實不能怪台詞,但既然是公開選角,是不是我也有權利能拿到真正的試演劇本。”她邊說邊将自己手中的劇本徐徐展開:“據我所知我們這部電影算是驚悚懸疑片,可我手中拿到的這個卻是十年前老掉牙的瑪麗蘇愛情劇,要是在座的人不想用我大可直接回絕,沒必要拿這幾張紙當幌子出來忽悠人。”
導演與制片人等盯着眼前的白紙黑字不由面面相觑,這确實不是他們的試演片段,但台下還圍了那麼多人,公開承認倒像是他們的工作疏忽,而不承認又有損公平競争的初衷。
幾人為難之際,隻見一小姑娘快速走上前,小聲解釋道:“别人的試戲片段都是真正劇本的節選,而徐小姐這份确實是被人動了手腳。”
“動了手腳?”
導演眉一皺,那小姑娘又補充道:“前兩天她得罪了小唐總那邊的人,所以……”
小姑娘刻意噤了聲,身旁幾人便瞬間回過味來,合着這是真得罪了資本。
導演率先回過神來,緩緩說道:“就算是浮誇,你也該演出更浮誇的勁來,而不是一味争論劇本的對錯。”
“可如果這部戲裡壓根不需要這種演法,我演一萬遍一千遍會有意義嗎?”
“你不演出每一種可能,我怎麼知道你的潛力。”
那導演畢竟是混迹職場多年的老油條,說起話來滴水不漏,徐晴桉見勢快速附和點了點。
“導演也說了,不演一演怎麼知道一個人的潛力,所以我希望我可以有一個公平的試鏡機會。”
導演顯然也沒想到她還能繞回去,眼間頓時就多了一絲玩味:“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能夠站在這,對于外邊那些勤勤懇懇練習的人來說本來就是一種不公平。”
導演這話說得格外直接,衆人戲谑的目光也跟着越來越深,徐晴桉卻高昂起頭頸笑道:“據我所知安導演的選角向來都是不論科班出身,不論身份高低,那我站在這又有什麼不公平的?”
她刻意一停頓,一掃周遭驚訝的表情,繼續說道:“還是說這次真論起來,确實是借着秦淮序的光才讓我有機會來争奪這份公平?”
衆人也沒想到徐晴桉能這麼坦然直接說出來秦淮序的名字,甚至還十分理直氣壯質疑着劇組,但這事細細一琢磨此次選角真的扪心自問做到了完全公開公正公平了嗎?
要是他們沒有得到她就是秦氏未來接班人的夫人消息,那她今天還有機會站在這嗎?
答案不言而喻,皆在一片沉默之中。
四周鴉雀無聲,隻見徐晴桉快步走下台,就在衆人以為她又要同以往那般大發雷霆時,卻見她一臉嚴肅站到安導演面前,認真開口:“劇組究竟有怎樣的一套用人準則我并不能幹預,但我希望這次能夠争取到一個真正試演的機會。”
台階給的很明顯,安導演也沒在僵持,他朝身後人使了個眼色,一份新的劇本就送至徐晴桉手中:“十分鐘後開始。”
“好,沒問題。”
*
裴離和曲絨在外時不時緊盯着那半掩着的彙演廳大門,有了上一次的不愉快經曆,在徐晴桉推門之際,兩人就瞬間湊上了腦袋。
“徐姐,一會需要進去去道歉嗎?”
徐晴桉被兩人一左一右,一模一樣的神情和語氣搞得有些哭笑不得,繼續大步朝前走去:“為什麼要道歉?”
“上次您把小唐總和佳姐罵的那麼慘,那些劇組仗勢欺人就更不待見我們了,現在好不容易借着您和秦總的婚事将您的名氣提了一點起來,可不能再浪費這個機會了,所以我和曲絨已經商量好了,不論這次要是您怎麼罵他們,我們都一定進去負荊請罪替您挽名。”
裴離說得義正言辭,曲絨拽了一下她的小聲提醒道:“上次你也罵了。”
裴離瞪了一眼,曲絨立即一舉手掌以示忠心:“小離說的對,不論您罵得有多難聽,小絨小離卑躬屈膝到底,替您挽尊。”
“打住,那倒是不用了。”
徐晴桉腳步一停,裴離和曲絨下意識打了個寒顫,異口同聲道:“您不會是動手了吧……”
徐晴桉:“……”
兩人又同聲道:“嚴重嗎,要不要叫120啊!”
徐晴桉:“……”
她不解左右望了兩人一眼,認真發問:“我就那麼暴躁?”
裴離和曲絨同時點頭,又迅速搖搖頭。
徐晴桉大步流星繼續朝外走去:“得,否認已多餘,感情多半是淡了。”
“不是徐姐,您聽我們狡辯啊。”曲絨迅速跟上,又見裴離還呆在原地,又嚎了一嗓子:“裴離,你還站在那幹啥啊,走啊。”
裴離擡起頭,思索了兩秒後無比真誠道:“真的不用打120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