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晴桉的語速越來越快,聽得衆人一唬,助理小李扯了扯僵住的唇角朝身旁的艾瑞克說道:“徐姐怼起人來還是這麼公私分明,就連自家親老公也不放過啊。”
艾瑞克的目光還停留在徐晴桉身上,他盯着那張明豔的臉不禁又笑彎了唇角:“這樣也好,不會被PUA。”
“PUA?能PUA她的人估計還沒出生……”助理邊說就邊舉起相機,然後直接就堵在艾瑞克面前。
彼時被遮擋住視野的艾瑞克不由眉頭一皺,但在對上助理的視線時,他還是有點心虛地轉過頭去。
然而這一視線躲閃,助理敏銳地發覺出異常,語氣中也多了幾分認真:“你這次回國是不是因為她?”
艾瑞克一陣沉默,助理的臉色頓時變得唰白,自顧喃喃道:“其實我早該發現異常了,你明明在海外發展的正好卻突然要回國,你不是想留在家人身邊,而是想回來看她吧?”
艾瑞克面色凝重卻沒有正面回答問題,但又或許他的無聲早就間接承認了一切。
助理見狀怒其不争拽着他的胳膊,恨不得直接将人倒轉把他腦袋裡的那些妄想全部扔掉:“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什麼時候?
大概是六年前的那次初見,那年海選還是準大一新生的他因為過度緊張一度想要退賽,但每當他要打起退堂鼓時,身後總有一道姗姗來遲的倩影拍拍他的肩膀。
“小孩,你到底能不能上,不能上我就先上了。”徐晴桉搖了搖自己手中的十七号号碼牌,又指了指他身前的十六号号碼牌。
艾瑞克下意識退了一步:“要不還是你先吧。”
“OK。”徐晴桉大步朝候場廳走去,但很快又折身跑回來一把奪過他的号碼牌:“既然都進半決賽了,現在放棄實在是太可惜,我的号碼給你,一會兒上不上場由你自己決定。”
艾瑞克茫然捏緊手中的十七号号碼牌,号碼牌上殘留的水蜜桃香氣就萦繞在他鼻尖。
此時已拿起十六号号碼牌的徐晴桉繼續朝候場廳走去,但在樓梯拐角處她還是停步喊了一聲:“喂,小屁孩,你上場比賽的原唱曲目我聽了,很空靈很好聽,希望這場可以再次聽到你的聲音。”
好聽?
艾瑞克詫異擡眸,那道身影卻已經隐于拐角處。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十六号選手上台……”
台前報幕的聲音愈發嘹亮,艾瑞克情不自禁走到候場廳掀開一角偷偷望去,隻見那女子手揣兩空酒瓶在衆人的哄笑聲就落落大方走到舞台中央。
“大家好,我是十六号選手徐晴桉,我呢也沒有什麼特别的才藝,隻有一段小品《醉酒》希望能夠讓大家多樂呵樂呵……”她說完就立即投入表演,在一衆清一色的常規歌舞樂器表演中,她踢裡哐啷的小品确實引得台下觀衆捧腹大笑起來。
艾瑞克用力憋住笑,顫抖的雙手似乎也重新找回力氣,而那道在舞台中央竭盡全力的背影也深深烙印在他的記憶中。
至于當年的比賽結果也很明朗,徐晴桉憑着優異的外形條件以及獨樹一幟的表演形式毋庸置疑成為了冠軍,而他再克服焦慮緊張之後也成功斬獲季軍,與她簽約同一家公司。
但相對比于她的出道順利,後續的發展就顯得格外坎坷,而他卻在出了第一張專輯之後小有名氣。
事後,國外的經紀公司投出相當誘人的橄榄枝,就在他舉棋不定時,是她一拍他腦瓜怒喊道:“這麼好的機會肯定要去啊!弟弟你就放心大膽的去闖,等你混出名堂來記得回來多提攜提攜姐姐啊!”
“徐姐真希望我去?”
“當然喽,我查了下那個公司所培養的曆屆新人,不是C位出道就是行業全能,資源那可都是第一梯隊的,前途無量的。”
“那你怎麼辦,你這第一部偶像劇才攪黃以後怕是……”
艾瑞克一臉為難,徐晴桉卻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我無所謂啊,有戲拍就拍戲,沒戲拍我就玩玩賽車,順便搞搞我的買手店也一樣能活,要是實在是混不下去,大不了我就去給我爸媽服個軟,讓我妹幫我多求求情就行了,你呢正值年少,還有很大的發展潛力滴……”
“徐姐也很有潛能,隻是他們眼拙沒有發現而已。”
“那肯定是,姐以後一定能夠開辟一條小衆的新賽道……靠,不跟你說了,我們店來了個大單,我去會一會這位大金主,你别猶豫啊,抓緊時間去搞簽證!”
“徐姐,我……”
艾瑞克盯着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欲言又止,雙手緊緊握住自己的口袋,身旁的好友此時也追了過來,一攬他的肩膀調侃道:“别看了,人家可是來娛樂圈體驗生活的,不是我們這些窮學生能夠追得上的。”
“你怎麼知道?”
“看見她剛剛拎着那款包了嗎,不僅是最新款還是限量款,憑你現在出幾張專輯夠人家買個包的?”
好友一語中的,艾瑞克用力捂緊口袋裡的項鍊,但那小小一顆鑽石的冰冷還穿過外套,刺入骨縫中。
他擡起眼,支吾道:“說不準那是别人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