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晴桉聞聲一擡頭,正對上秦淮序的目光,許是他才進門周圍還自帶着一股外界的寒氣,讓她下意識向後一縮。屏幕前漫畫就跟她故意作對般,趁亂将那碩大的“嬌人出浴圖”五個大字無限放大。
同畫面一起被放大的不僅僅是那道道深邃的腹肌,還有她的尴尬。她索性兩手一推,那平闆就“啪叽”一聲砸在地闆上。
“誰讓你進來了的?”徐晴桉闆起臉,率先質問。
“看見你還沒睡,就進來看看。”秦淮序一邊解釋一邊撿起平闆,指了指還沒熄滅的漫畫:“所以這就是你熬夜的原因?”
徐晴桉有些啞然,她向來有一套自成理論的美容覺學說,除了在片場内她幾乎很少熬夜,秦淮序會因此進來查看似乎聽起來也合乎情理,但很快她飛轉的思緒就從猜測他進來的原因,轉到他修長的手指上。
指間的屏幕非但毫發未損,甚至随着他的滑動,将那黑白線條勾勒出的俊朗五官一比一還原。
像,好像。
徐晴桉眉心微動,從片刻失神中快速恢複理智,重新轉換切入點:“那你不會敲門嗎!”
理似乎不是很直,但氣絕對夠壯。
秦淮序盯着她紅撲撲的臉頰,無奈一笑:“敲了一分鐘,但好像你看得很投入,你很喜歡這種類型?”他說完又瞄了一眼屏幕。
徐晴桉的臉蓦然一紅。
“你管我。”她一把搶奪回平闆,飛速掖在被子裡,然後兩腿一伸,一拉被子整個人就像個包裹嚴實的繭蛹闆闆正正釘在床上:“出去,我要睡覺。”
兩眼一閉,逐客令一下,秦淮序再忍俊不禁還是自覺向後退了一步。
屋内燈光盡滅,一片安寂,徐晴桉快速探出半個腦袋,卻被還站在門口的秦淮序抓了正着。
她一聲“你怎麼還沒出去”還沒質問出口,卻見秦淮序已經折回了身。
被子輕掀一角,她睡衣前那隻毛茸茸羚羊公主圖案便露了出來。
徐晴桉雙手一握,頓時陷入一級戰備模式:“秦淮序你變态吧,你拉我被子幹什麼!”
剛伸出雙臂還沒來得及出拳,就在半空中被鉗制住,秦淮序騰出一隻手,将平闆放置在床頭櫃上。
“既然要睡覺就别放太近,有輻射對身體不好。”他邊說邊将她的手臂放下,然後又替她仔仔細細掖好被角。
“反應這麼大,是怕我對你做什麼?”
緊握的雙拳漸漸松開,徐晴桉的臉憋得通紅:“切,誰怕誰啊,這種事還不知道是誰吃虧呢。”
秦淮序不禁笑出了聲:“放心,在你沒同意之前我不會碰你的,當然你要是想占點便宜,隔壁随時歡迎你。”他說得坦然,聽起來有幾分正人君子的錯覺。
徐晴桉越琢磨越不對勁,這哪是該不該征求她意見的問題,而是他該不該産生這種念頭的問題啊,再說這話聽起來怎麼像是她觊觎他已久,非要占他的便宜似的。
她一骨碌坐起身,而此時的秦淮序早已退到門外。
“砰——”
身後的房門傳來一陣悶響,随着枕頭的滑落,隻聽女人嘹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别館。
“秦淮序做你春秋大夢,我是絕不可能觊觎你的!”
秦淮序回眸望了眼那緊閉的房門,自顧喃喃道:“話說過滿,最易一語成真。”
*
徐晴桉和秦淮序抵達秦家老宅時,已是第二天傍晚,距離原本與秦聞卿所約定的時間足足推遲了八個小時。
徐晴桉一向很有時間觀念,盡管昨晚熬了場大夜她還是一連定了三個鬧鐘,可等到第二天她真正醒來時已近中午。三個鬧鐘離奇般一個沒響不說,等到她下樓時秦淮序已穿戴齊整坐在沙發一動不動。
論私,她确實不想與秦聞卿同乘一個航班,但畢竟是長輩親邀,再加上她那雷打不動的不喜歡遲到的鐵律,所有的怒火自然而然就轉移到秦淮序身上。
秦淮序似乎也自知理虧,面對徐晴桉的冷漠一路不敢吭聲半句,就那麼默默跟在一旁,直到她叩響大門秦老爺子第一時間笑盈盈走出來時,她才不情不願挽起他的胳膊。
“桉桉來了啊。”秦老爺子笑得慈愛。
“爺爺,您怎麼親自迎出來了啊,哪有讓您出來接小輩的道理啊。”徐晴桉應得乖巧。
秦老爺子一瞧兩人依偎在一塊的郎才女貌樣兒,笑得愈發合不攏嘴:“你們好不容易才得閑回來一趟,我自然要親自出來迎接一下,再說今天這事都賴淮序,要不是他磨磨蹭蹭,你們早就……”
秦老爺子怒其不争瞅了一眼自家孫子,徐晴桉聽的有些雲裡霧裡,詫異問道:“因為淮序?”
“桉桉啊,你就甭替這小子說好話,你姑姑都跟我說了,你們沒趕上同一趟航班全是因為淮序昨晚失眠,一覺賴到下午才誤了時間。”秦老爺子邊将人往院内領邊絮絮念叨着。
他昨晚失眠,一覺賴到下午?
徐晴桉瞧了眼身旁默不作聲的秦淮序:“是你跟姑姑這麼說的?”
秦淮序見她終于開了口,雙肩一聳,壓低聲音:“你一向最注重時間問題,非特殊情況肯定不會遲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