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和葉林悅就在飯館裡吃飯。腦袋裡忍不住浮現出那時他們兩個人的距離，他們得多近啊，伸手就能摸到對方的肩膀。

那像現在，坐得那麼遠，要不是視力好，都快看不到葉林悅的臉了。

就在他恍惚地想着這些時，耳畔有人喊他，

“秦公子，你在看什麼？那邊的菜，你要是想吃，讓人拿來就可以。”

林莫跟着他的方向看了下，那邊放了豬蹄和羊肉，他還以為秦钰淵是想吃那邊的東西。

秦钰淵回神過來，收回目光，看向林莫，“我隻是看看而已，不想吃。”

林莫遲疑了下，才道：“哦。我誤會了。”

秦钰淵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端起飯夾菜吃。

秦奶奶看出來他們氣氛凝固，故意找話題給他們聊，“小莫啊，孫兒從小就挑食，他有很多食物都不喜歡吃。比如芹菜，黑芝麻之類的，他不愛吃。”

林莫驚訝了下，“完全看不出來。”

秦钰淵不打算參與他們的話題，繼續吃飯。

秦钰淵是不喜歡吃這些，但他想到早上葉林悅吃的包子是黑芝麻餡的，他就覺得，他今天開始就喜歡黑芝麻了。

其實黑芝麻也沒什麼不好，以前他隻是覺得黑色的不好看，味道有點奇怪，所以才不喜歡吃。

秦奶奶還不知道自家孫兒已經喜歡吃黑芝麻了，還在講着，“以前大早上給他弄了一碗黑芝麻糊，給他放在桌上，你猜，他怎麼說？”

林莫好奇後續，睜着眼睛看着秦奶奶，“我不知道。奶奶，你就說吧，别吊我胃口了。”

秦奶奶被他給逗笑了，樂呵呵地道：“他說，他就算餓了，他也不想吃芝麻糊，當時我和你爺爺還生氣，說既然這樣，你就餓着吧。他倒是一個倔強脾氣，他還真就餓了一天，不肯吃這芝麻糊。”

秦奶奶說話時，秦钰淵全程走神，完全沒有聽她講話。一旁的秦爺爺則是和秦大老爺在喝酒，也沒聽她講。也就隻有林莫在認真聽了。

林莫認真道：“看來秦公子真的不喜歡黑芝麻了。”

秦奶奶用肯定的語氣：“那是啊。”

就在這時，一旁的秦三老爺給林莫倒了杯酒，笑着讓林莫喝。

秦奶奶看了下三老爺的表情，她知道他是酒鬼，現在知道他是借和林莫喝酒的由頭，想多喝點，心裡知道勸不過他，可嘴上卻在說，“你可别整天喝那麼多酒。小莫喝不了那麼多，頂多就陪你一會兒。”

“是，我知道，娘。”秦三老爺平日裡最愛喝酒，被爺爺奶奶給管着，他一般都是在客人來時就可以趁機多喝些。

他随便搬了個凳子就挨着林莫坐着，讓林莫和他一塊兒喝酒。

林莫不好拒絕，秦奶奶也轉頭跟别人聊天去了。

于是，林莫自然就喝了一杯又一杯。他不勝酒力，很快就覺得有點頭暈，飄飄然起來。

遠邊的葉林悅見狀立刻站起身來，走向林莫。

此刻，林莫又被秦三老爺給抓着喝酒，他擺了下手，道：“我真不行了。我、我先緩緩。”

秦三老爺一開始還不相信他，看他醉得走路有點搖晃才勉強放過。

林莫正想往外走，忽然就拐到了凳子，正搖晃了下快摔時，有人扶着了他。

林莫微微愣住，看着畫面旋轉了下，又坐了回去。他下意識就在想，難道是秦钰淵？

望着扶着自己的手再望上看去，就見是一襲灰色衣袍的男子，然後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你醉了，我扶你回去。”葉林悅的笑容特别燦爛，他眼睛都笑得眯了一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撿到了錢。

一旁正坐着的秦钰淵則是端着杯子的手都僵在了空中，他剛剛目睹了葉林悅去扶林莫。

林莫摔的那一刹那，秦钰淵下意識察覺到了，他本來想去扶，但忽然想到隻要林莫摔了，林莫受傷後肯定要在床上躺一陣子，下個月的成婚也許就會延遲，他腦袋裡一想到這些，伸出去的手就又收了回來。

他觀察過林莫摔的方向應當凳子附近，頂多就是下巴撞痛，不會有什麼大礙。

可誰知道，葉林悅就突然冒出來抓住了林莫的胳膊幫了他。

看着他們這麼親密地挨在一起，秦钰淵的臉沉了下來。

早知道是這樣，他該伸手救林莫。

後悔已經沒有用了，秦钰淵隻是掩飾住情緒，裝作關心，笑着道：“阿莫還好嗎？要不要我幫你一吧。”說着，他右手緊緊握着杯子就放在桌上，他站起來就朝葉林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