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語氣冷了幾分:“我看你臉皮比牆拐都厚。”
如果燈光夠亮,就能發現沈鶴耳後的皮膚已經紅了。
這種事其實在男生宿舍很平常,以前沈鶴也不是沒跟他們聊過,甚至聊的時候,沈鶴是最淡定泰然的一個。
就好像隻是在讨論外面的天氣。
但今天,沈鶴有點反常,他餘光掃了眼陳清棠,又很快斂回來。
這個隐秘的小動作誰也沒發現。
除了陳清棠。
魏彥還要說什麼,沈鶴眼神壓迫他:“吃飯。不要在外面說這些不三不四的。”
魏彥低頭偷笑,這就不三不四了?
後面大家又聊了點别的,席間喝了很多酒。
陳清棠也裝模作樣地喝了點,讓自己剛好染上酒氣的程度。
等酒喝得差不多了,魏彥的膽量也起來了。
他拍着陳清棠的肩,開始醉醺醺地倒沈鶴的料:“小陳我跟你說……你知道沈哥在寝室有個外号嗎?”
陳清棠挑起眼尾,看了看沈鶴:“什麼外号?”
沈鶴也望着魏彥,此時他還沒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魏彥哈哈着拍了兩下桌子:“忍者~素食忍者哥~”
陳清棠:“??為什麼。”
魏彥又看羅新,兩人都偷着樂。
羅新喝醉後,也不像平時那麼害羞了,甚至可以說變得大膽了。
他主動說:“因為有次彥子在買杯子的時候,彥子說他是肉食系,沒肉會死。”
“沈哥就問什麼是肉食系,彥子說,就是那方面欲望旺盛,每天都要做傳統手工,或者進行人類原始的繁衍行為,一天不做就憋得難受。”
陳清棠逐漸明白過來了。
沈鶴也似乎想起什麼,把筷子一放,警告式的:“羅新,别說了。”
羅新卻咯咯地樂,看得出他是真醉了。
話匣子一開,稀裡嘩啦什麼都往外倒:“于是沈哥就說,他很少做傳統手工,每個月才一兩次,對那方面需求很低。”
“然後沈哥問彥子,他這算是什麼系,彥子說他是忍者系,後來我和彥子私下裡都叫他忍者哥哈哈哈哈哈……”
陳清棠聽完也笑了,笑得胸膛輕顫。
他笑是因為,屁的忍者。
沈鶴那方面需求有多重,他是最清楚的。
沈鶴是個古闆、守規矩的人,上輩子婚後,跟他約定每周一就好,說這樣是最健康合理的性.生活。
一開始陳清棠還以為自己要過苦日子了。
一周一次哪裡夠?
感覺他的身體都沒得到充足的撫慰,強盛的欲.望也無法被安撫。
結果誰知道,沈鶴每次都從晚上八點開始折騰他,一直到淩晨四點。
第二天早上陳清棠根本起不來,打眼一望,滿地都是使用過的小孩兒嗝屁袋,差點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一周一次,但一次抵别人十次。
有次陳清棠實在受不了了,紅着眼求饒,眼裡都出淚了
但沈鶴隻是親親他,低啞着嗓音說:“抱歉,但我還要一會兒,再堅持下……抱歉。”
會道歉,但不停。
就這?忍者?
陳清棠笑着笑着,說不明地變成了哂笑。
而坐在對面的沈鶴,正平靜地翻着鍋裡的烤肉。
等笑完了,羅新和魏彥還要說什麼,沈鶴隻凝着一雙深目,輕飄飄地看了他們一眼。
兩人忽然心頭咯噔一下。
再加上一陣冷風從開着的窗戶卷進來,頓時腦子清醒了些,趕忙把嘴巴閉得嚴嚴實實的。
這頓飯就在沉默中吃完了。
回去的時候,四個人打了個車。
中途路過魏彥說的那家店,他特意讓司機停住,然後拖着不情不願的羅新,下車進貨去了。
司機也趁機走開上廁所。
車上就剩坐在後排的沈鶴跟陳清棠兩個人。
陳清棠正腦袋靠着車窗,半張臉窩在毛軟的圍巾裡打瞌睡。
沈鶴餘光看他一眼,不自覺往旁邊挪了點,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陳清棠忽然輕哼一聲,身子動了動,整個人很自然地朝沈鶴這邊歪過來,把頭靠在了他的肩頭。
沈鶴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姿端正,脊背變得僵硬。
陳清棠又沒動靜了,那雙漂亮的眼睛安靜地閉着,偶爾窗外其他車的照光閃過,男生秀氣的眉心會無意識聳動下。
咔嚓一聲,沈鶴掰響了自己食指的骨節。
片刻後,他試探地用右手去推陳清棠,想把人推到靠着窗戶那邊。
但剛推動一點,陳清棠又歪了上來。
沈鶴輕吸一口氣。
這樣不行。
他狠心地用了點力,把陳清棠推出了半臂遠。
這次陳清棠喉嚨裡發出呢喃的一聲,緩慢地睜開了睡得迷蒙的雙眼。
沈鶴把手收回來,端坐着望着前方,目不斜視:“你醉了,靠着窗戶睡吧。”
陳清棠一點一點歪了頭,語氣困惑:“不能靠着你嗎?”
沈鶴拿餘光晃了眼他:“靠窗吧。穩當。”
陳清棠搖搖頭,說話也跟醉得厲害似的,慢吞吞地無力:“想靠着你,車裡氣味真難聞,我很難受,隻有你好香……”
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光線,照亮了沈鶴被黑暗掩飾住的绯色耳朵。
還有他一瞬僵化的側臉。
陳清棠眯起眼,緩緩湊近他,像條按照計劃一步步靠近自己獵物的蛇。
直到鼻尖快要貼近沈鶴的頸窩,他才将将停住,然後像小兔子般,輕輕聳動鼻翼嗅了嗅。
溫熱的氣息羽毛般掃過脖頸,好像有細密的癢滲入骨髓,一路直蹿後脊梁,癢到了人心底。
沈鶴渾身驟然緊繃。
陳清棠輕呼一口氣,醉得放縱:“你好香啊沈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