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玩夠了,就回去。」柏玄琴居高臨下的看着羅黎伊,眼神滿含着鄙夷。
他雖然已經金丹,算是修道者,但他渾身冷冽有帶着尖刺,又隐約帶着誰人知我的悲春,讓他仿佛是個憂郁的美青年,此刻他說話帶着鄙視與嫌棄,仿佛羅黎伊在這無比丢人,總體感覺,讓他無比熟悉。
仿佛那些年他一手打一個的不良少年。
羅璃夏手執骨鞭,語帶嫌惡,走到柏玄琴身邊擡着刻薄的下巴,「羅黎伊,沒想到是你。你個懦弱之人不配神武,莫丢了羅家的臉面,識得大體就将手中神武歸來,以免被反噬更加難看。」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若不管他們流露的惡意,倒是賞心悅目。可惜外貌過目即忘,也沒什麼特别。
而且因為羅璃夏的話,他往自己臉上一摸,不知何時,他臉上的面具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羅黎伊知道原主今年十四,柏玄琴今年十七,大約就是高二看國二的感覺,加上柏玄琴本身的背景,他會不信任人情有可原,但是被俯視還被鄙視讓他拳頭很癢,所以他也遵從本心,握拳往那傲慢的眼睛上揍下去!
重擊聲毫不客氣地響起,羅黎伊把對羅璃夏的不爽都對着他發洩,一拳揮下,柏玄琴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揍得後退一步,柏玄琴捂着眼睛,瞪着羅黎伊,誰知道平時軟弱可欺的少年竟然握着拳,兇狠瞪他。
「看三小!沒看過我揍人嗎?!」
柏玄琴:「……」确實沒看過,這人大約是想死了。
羅璃夏幾乎是反射性地關心他傷勢如何。
羅黎伊一秒都不想再看到他們,于是轉身就走,羅璃夏握着骨鞭的手,緊了又松,神色莫變,仿佛在思考是否要一鞭抽過去,柏玄琴更是神色陰沉,要不是念及同門相鬥違反門規,他早就拔劍而上,打的他跪下求饒,然後他就這樣看着那道青色的身影走遠,然後又折了回來。
柏玄琴捂着腫起來的眼眶,冷漠的看着羅黎伊走回到他面前,朝他伸手,還開口道。
「我沒有傳送符,回不去門派,給我一張。」
面對羅黎伊求助無門的讨要,柏玄琴心裡頓時舒服了,但偏要刁難他,冷哼了一聲,「我為何要給?」
羅黎伊看他這賤的要死的表情,拳頭又癢起來,他告訴自己青春期的少年都是混帳,不要計較,然後用欲将他埋入土裡的眼神瞪着他道:「因為我把我的傳送符都給你了!」
柏玄琴冷笑,不屑理他:「給了我就是我的,給與不給全看我。」
羅黎伊頓時懂了,于是把外衣一脫,柏玄琴看他脫衣服都還來不及變臉色,甚至沒來得及斥責他,羅黎伊就又一拳揮過來。
柏玄琴這次接住了,然後腹部就被狠狠踹了下去,畢竟是金丹,早已不是凡胎□□,挨了這下他也随即反擊回去,誰知道平時軟弱膽小的羅黎伊竟然在挨了他一掌,隻是偏頭吐出瘀血,側眼看他時竟帶着兇狼似的狠勁,然後拳頭一揮,繼續跟他互毆。
柏玄琴跟羅黎伊打到附近的樹都被禍害了,羅璃夏原本想阻止兩人鬥毆,但奈何插不進手,隻能在一旁幹着急。但羅黎伊這人竟然還沒完,甚至有種越打越狠的趨勢,見他竟然要跟他不死不休,柏玄琴不想跟他打了,便抽身退開,然後抽出一張傳送符甩給他。
「要走就快走!你築基期打不過我,我不與你計較!」
羅黎伊接住傳送符,往袖子裡塞,然後因為他說的話跟他甩符的動作,接着繼續痛毆被世界偏愛的天選之子。
他媽的,打架認慫有個屁用,他不打死這個混帳!
柏玄琴一開始還顧忌,怕把人打死,但挨了幾拳,火氣上來,開始全力互毆,他就不信,打不過這個四體不勤修為低下的羅黎伊!
古往今來,築基跟金丹互毆,還打的有來有往的大約隻有他們這一對,甚至打到最後,柏玄琴都已經被打的在地上動不了,白衣沾滿泥土髒污,頭發淩亂,狼狽至極,羅黎伊還能把嘴裡的血吐掉,從地上穩穩爬起來從容撿起外衣,往肩上潇灑一甩,然後對柏玄琴比中指。
「你他媽下次給我符再用甩的,我打到你吐膽汁!」然後把傳送符燃了,回去門派。
柏玄琴:「……」
他躺在地上吐了口血,看着被樹蔭圍繞的一小片天空,簡直無法理解這是怎麼回事。
傳送符的指定位置就是夢霄門的廉水峰,原主是拜在夢霄門簾水峰峰主,望月君門下的第三個徒弟,因為這一位峰主喜愛清淨且懶于教人,所以與其他動不動上百名弟子的峰主不同,廉水峰隻有三個徒弟,他是裡面最小。
他回到廉水峰第一件事就是先回自己的住處,踏進門後他給自己倒了杯水,都還沒喝到,就被猛然打開的門給吓到杯子掉到地上,水都撒了一地。
羅黎伊:「……」
這都第二次了,他還能不能好好喝水?
門被踹開,羅璃夏挾帶冷風踏門而入,毫不客氣逼近羅黎伊身前,命令道:「羅黎伊,交出神武。」
這女人見他回來,竟然不惜成本的不知用了什麼法寶,才能又追過來咄咄逼人。
羅黎伊覺得吵,又煩,拿了個完好的茶杯重新給自己倒水,聽羅璃夏輕慢至極,慢條斯理道:「那把神武不是你可以駕馭,盡早交出,省的你被反噬而死,給我們羅家丢人。」
羅璃夏一身紫服裙擺,挽起的頭發用金貴的發簪裝飾,她氣勢洶湧的往他桌邊一站,是個美豔而淩厲的人,隻是她太過傲慢而讓她顯得無比有攻擊性,美則美矣,卻帶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