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柏玄琴之所以在這,是因為他憂心太甚,以至于在正殿處理事情處理的難以靜心,所以幹脆來到房外守着。但是他們離開多日,事務積累到其他的魔們已經□□勞的不成魔樣,所以盡管柏玄琴想當個甩手掌櫃放生他們,但他手底下的幾個魔将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
以宵笙為首的一衆魔将在魔界繁亂之時,還能将魔界穩定下來,表示他們各個除了戰力充足之外,庶務的處理能力也是一流,但架不住現在情勢變動太大,有太多事情要柏玄琴定奪了。
更不用說他們魔尊要舉辦結契大典,這讓本就忙到快死的一衆魔将,直接疲勞程度上升到快要到奈何橋,所以秉持着大家都是魔,不能因為你是魔尊 就可以免走奈何橋一日遊。
就算不能一日遊,起碼也要過勞才可以!
基于魔将們的怨念,盡管柏玄琴人都在自己寝殿外,他的道侶人還就在裡面休養,但他硬是不能踏進一步,還要給他的寝殿設結界,以防這些魔走來走去的彙報事務會把他吵醒。
這也就算了,因為事情太多,再加上宵笙知道他們剛雙修完,白樂仙君要休生養息一陣,這段時間他們魔尊也派不上用場,所以幹脆給他弄了個臨時的桌椅擺在庭中,然後把這裡當成臨時的辦公場地。
于是這個耿直死闆的魔尊,一身玄黑滾金袍服的端坐在庭院,将頭發束起的玉冠是如星夜凝聚般的黑玉打造,而他支手撐着頭神色略顯陰沉和不耐煩。
燈光在他的臉上落下陰影,甚至連瞳孔都已經呈現黑中帶紅的模樣,讓他呈現一種邪肆暴虐的感覺,偏生他的神情舉止都端嚴自守,仿佛他仍是人界端正嚴謹的仙君,那股刻印在靈魂内的清雅端正不滅,那怕成了魔也是如此。
于是心底暴虐不悅的魔尊在條規克制之下,維持住嚴謹明理的表像,他一隻手拿着卷宗閱讀,桌前還有一個魔将在彙報人魔交界的現況。
說來也可歎,柏玄琴不過就是在這裡待了半個時辰,就被宵笙發現他人在這裡,還在這裡設置了套桌椅。
這還沒完,當宵笙在跟他确認宴客清單時,陸陸續續好幾個魔将都因為手上的事太急找過來,柏玄琴神色越發深沉,但魔将們甯可被他打一 頓都得來,他也不可能真的把他們打一頓,畢竟此刻魔界不算太平,把他們打沒了,他就得親自管着這些事情。
然後在他快要因為不耐煩而眼瞳轉紅時,就看到緊閉的房門被轟然大開,然後羅黎尹神色不善的庭院中的他走來。
「伊找你。」羅黎尹氣勢洶洶,一副見神殺神的兇狠模樣,吓的他桌前的魔将倉皇退開,他走到柏玄琴桌前狠狠瞪着他。
柏玄琴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思索一會兒會讓羅黎尹這麼生氣的可能性,發現有點太多,他沉默一瞬,覺得羅黎尹會這副正在吵架的模樣出來,怕不是小事,他得問清楚。
「你與他吵架了?」
羅黎尹面無表情,冷聲反駁:「吵個屁,我們沒吵。」
柏玄琴端坐在桌後,玄黑金繡衣擺鋪開于地,他隐約猜到兩人争執的過程,眉毛微微一挑,嚴謹端肅散了些,反而有些魔族的肆意,擺明了他們誰也不信剛剛的話。他看着羅黎尹這副鬧别扭的樣子一會兒,見羅黎尹确實沒什麼要說的,他隻好将手上的卷宗放下,起身繞過堆滿卷宗的桌面,往寝殿走去。
「他生病時一向很乖,隻是偶爾有些糊塗,不管他說什麼,想必不是有心的。」柏玄琴淡聲道,語氣和緩平常,但就是他這副習以為常的模樣,讓羅黎尹更火大了。
羅黎尹當然知道羅黎伊生病的時候很乖! 在孤兒院的時候就是這樣了,他自小體弱多病,卻總是乖巧聽話好照顧得很,不然他們也不會那麼心疼他,但想起剛剛羅黎伊嫌棄他的話,羅黎尹頓時禁不住悲從中來。
就算他小時候控制不住殺戮沖動,殺了幾隻鳥跟貓狗,他半身都沒這麼嫌棄過他!
可是現在是怎樣,有男人就不要他這個半身了是不是? !
退到一旁的魔将原本屏氣凝神的小心收斂自己的存在感,哪知道自己隻不過是想擡眼看下自己能溜了沒而已,就看到傳聞中的煞神修羅羅黎尹竟然眼眶泛紅 ,緊抿着嘴唇一副快被氣哭的樣子。
魔将吓的七魂六魄都要散了,說出的話都口齒不清:「您您您……您别哭!」
魔将支支唔唔好一會兒,才硬是憋出這三個字來,但是羅黎尹聞言卻猛的瞪向他,無比兇悍的道:「誰他媽哭?!」
魔将吓得魂不附體:「……」是他,是他哭,是他太過勞累,出現幻覺了。
正準備踏進寝殿的柏玄琴因此回頭,看到自己的魔将已經被吓的快要踏上奈何橋,又看到不知道為什麼生氣的羅黎尹,他沉默一瞬,覺得這個陣仗有點大。
他們兄弟的争吵點不會就是他吧?
但就算大緻猜到,但是柏玄琴卻猜不到他們到底是因為他的什麼才起了争執,他隻能嘗試緩和他們的争執:「我不會欺負他,畢竟他是我道侶。」
羅黎尹冷冷看向他,但泛紅的眼微卻讓那雙冰冷的桃花眼自帶了分脆弱,「那我就會了嗎?那是我半身。」
柏玄琴:「……」
要不是為了羅黎伊的休養,他也不會在這裡說這些廢話。
正當他兩人正在僵持,羅黎伊因為許久沒人進來,所以從寝殿内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