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許周笑着走過去了。
虞潋繼續在位置上發呆,窗戶卻突然被敲響了,一陣沒有起伏的電子音傳了過來。
“男朋友。”
沒有音調聽不出是疑問還是肯定。
虞潋側過頭去一看,居然是留青。他的手在屏幕上劃着,聲音也跟着發出來。
“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虞潋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這是你現在和人交流的方式嗎?”
留青仍舊固執地問:“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虞潋收起臉上的笑回道:“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問我這個問題的,小叔叔還是其他?”
留青闆着臉,低垂着眼看不出情緒,冰冷的機械電子音同樣沒有情緒。
“我是你哥。”
聽見這話,虞潋笑了起來:“留青,我已經成年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意味着不管我是和人交往還是結婚生子,都用不着你來過問。”
留青眼睑輕顫了兩下,擡起頭定定地看着虞潋,試圖從她的面部表情裡找到一絲謊話的線索。但很快,他就敗下陣來。
虞潋是認真地覺得他們之間已經沒有關系了。一想到這一點,留青心裡猛地刺痛起來。
“我明白了。”
他在手機屏幕上用力地寫出這幾個字,然後轉身就走。
虞潋看着他走遠地身影忍不住撇了撇嘴,這人也太不禁逗了。
江依白端着滿滿一盆菜回來時,虞潋正上下劃着她和留青的聊天記錄,在考慮要不要先向他示個好,畢竟先前她的話還是有一點過分的。
但很快虞潋又想,明明更過分的話留青都說過,也沒見他服軟啊。于是虞潋心安理得地放下手機準備享用美食。
江依白看着虞潋一會高興一會沮喪糾結來糾結去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小魚,你是嫌我們光吃飯太無聊,要給我們表演川劇變臉嗎?”
“才沒有,剛剛我在想事情而已。”虞潋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到許周他們端着串串走過來就閉嘴不再說了。
許周将裝有鹵土豆的盆子放到虞潋身側說:“你要的土豆我拿來了。”
虞潋點了點頭,自己動手把土豆煮進鍋裡。
等菜好的間隙裡,幾人開始聊起來。從最近的實習内容聊到大學時的生活。
虞潋心不在焉地随意應付着,她的腦海裡仍然想着留青怒而離去的背影。
該不該主動給他發個消息呢?
“虞潋,你說是不是?”
“啊?”
虞潋茫然地擡起頭,不知道怎麼突然話題繞到了她身上來。
江依白戳了她一下,小聲說道:“剛剛在說大一的那場辯論賽呢?”
“辯論賽?”虞潋隻疑惑了一會就想了起來。
大一的時候确實有舉辦過一個小班辯論賽。虞潋本來不想去的,但他們班差一個人,虞潋就去湊了個人數。沒想到一路混到了總決賽,最後還拿了個冠軍。
許周取下被鍋底熨燙起霧的眼鏡笑了笑:“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決賽好像是我和你打的。”
虞潋攪了攪自己的碗裡的調料,從裡面挑出一顆脆豌豆吃了起來。她仔細地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許周。
許周一看她的表情也明白了:“都過去三年了,你忘記了也正常。不過我倒是一直都記得。你是正方三辯,一路把我怼的說不出話來。”
虞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有這麼厲害嗎?”
許周肯定地點了點頭,他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沉默了一瞬接着說:“要不是你我們也不會輸那麼慘。”
“笃笃笃。”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重重敲着窗棂。手的主人漫不經心地靠在牆上,從高處俯視着坐在凳子上的虞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