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飛走到韓家門口,先就大聲喊上兩聲嶽父,這下左鄰右舍的人也都聽到了,還有出來和陸雲飛打招呼的,陸雲飛也都答應了,等了好一會,韓大梁才來開院門。
鄰居劉叔就笑着打趣道,“老韓頭,你這年紀也不大,怎麼耳朵也不好使了,你家女婿提着東西來看你,你還讓人站門外等着。”
韓大梁一邊讓陸雲飛進去,一邊和劉叔道,“你少給我加尖。”
兩人相互打趣兩句韓大梁才進來,陸雲飛自然不會傻乎乎的站在那等着,先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和旁邊的小舅子韓棟棟說了兩句話。
韓棟棟還記得陸雲飛給他的項鍊,對這個姐夫很是喜歡,看到陸雲飛提來的一個豬頭,好奇的看了又看。
韓棟棟:“姐夫,這是什麼頭?”
陸雲飛:“野豬頭。”
韓大梁進來見陸雲飛一臉平和,心裡還有幾分氣性,“我還以為你們以後都不上門了。”
陸雲飛笑道,“嶽父說的什麼話,這可是秀秀的娘家,怎麼能少了往來。”
韓大梁昨天也聽說了陸雲飛在山裡打了好幾隻野豬的事情,别人都說他家女婿好厲害,他還要裝作一臉高興的樣子應付,那天喝了酒和韓秀秀吵架,彼此也說了幾句狠話,要是陸雲飛不送肉過來,村裡的人隻怕會說東說西,他面子上也不好看,心裡有幾分忐忑,剛剛見面難免帶了幾分出來。
陸雲飛也不是傻子,現在也确認自家娘子上次回來肯定和嶽父嶽母鬧得不甚愉快。
“嶽父在忙什麼呢,身上這麼多灰?”陸雲飛笑着轉換話題,看到韓大梁身上沾了許多灰,上手去幫他拍灰。
韓大梁臉上終于帶了一點笑意,“我剛在打掃雞棚,應該是在裡面沾上的,沒聽到你喊我,不是有意怠慢女婿。”
“嶽父這麼說,就是和我見外了。”
韓大梁佯裝抱怨道,“來就來,每次都帶東西做什麼?”
陸雲飛把放在桌上的豬肉和豬頭提起來給韓大梁看,“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我這兩天在山裡獵到幾頭野豬,給嶽父嶽母也送些過來,這豬頭是特意給嶽父大人 ,用來下酒最好。”
“好好好,那就多謝女婿了。”韓大梁越發歡喜,又沖屋裡大聲喊道,“菊芳,女婿過來了,快給女婿倒茶。”
李菊芳在裡屋早就聽到了,但她羞于見人,自從前天被雞啄了之後,臉上就多了好幾道紅印子,現在剛剛結痂,這兩天連門都沒怎麼出,現在也隻能給陸雲飛倒茶,但氣勢和往日不同。
李菊芳一直避開陸雲飛的眼光,倒了茶也就說了兩句,“女婿來了,吃過早飯沒有?”
陸雲飛也看到了李氏臉上的傷痕,還以為老兩口鬧了矛盾,眼神詭異的看了看韓大梁,也有那不争氣的男人會打老婆,自家這嶽父難道也是?
韓大梁也怕陸雲飛誤會,“你嶽母前幾天被雞抓撓了,若不是那些畜生還在下蛋,全殺了吃肉。”韓大梁話是如此說,可真讓他殺雞也未必舍得,就連李氏受了傷,也是不肯殺的。
陸雲飛半信半疑,“這些雞怕不是吃了雷公蟲吧。”
雷公蟲就是蜈蚣,鄉下有種說話是雞忽然開始啄人是因為吃了蜈蚣,所以性子大變。
韓大梁也疑惑,“我開始也這麼覺得,但這幾天我去掃雞棚的時候又都好好的,隻怕是嶽母那天運氣不好,雞忽然發狂。”
兩人說了會話,陸雲飛道,“多謝嶽父體諒小婿,小婿家單門獨戶,旁邊也沒個鄰居做伴,秀秀在家難免害怕,現在有了小小陪着,小婿在外也能放心些。”
韓大梁聽了擺擺手,“都是一家人,本該如此。”
陸雲飛還是感激道,“小婿父母早亡,把嶽父嶽母當親生父母一般,若有用得上小婿的,嶽父一定開口。”
韓大梁:“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以後你有空常回來,今天留在家裡吃飯,我們爺兩喝幾杯。”
陸雲飛,“小婿今日還有些事情要辦,不能陪嶽父喝酒了,春耕的時候再回來幫忙,到時候陪嶽父多喝幾杯。”
韓大梁聽得更是高興,推辭道,“不用你幫忙,我們家地少……”
韓大梁那日酒醒了之後,就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不該拿女兒撒氣,但家裡李氏不敢得罪,又拉不下臉面,現在聽了女婿說的話,頓時臉上有光,以後别人問起來的時候也有話說了,還顯得他這個做嶽父的體貼。
韓大梁在家過了幾天清淨日子,現在又得了這麼好的借口,便把要接韓小小回來的想法都掐滅了,就這樣過日子吧,大家都安生,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李氏也覺得這事有些古怪,難道自己當真是得罪了神佛,不然雞怎麼會忽然就又是抓又是撓的,現在也不敢亂說話了,對陸雲飛也客氣了許多。
李氏這幾天一直在家裡養傷,沒怎麼出門,陸雲飛來得及時,大家肯定都會覺得這女婿十分孝順,她再出去說韓秀秀的壞話,肯定會被韓大梁教訓,吵架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翁婿兩人又說了會話更顯親近,李氏在一旁沒怎麼言語,所以氣氛一直都很好,陸雲飛告辭離開,韓大梁還出門送了他好遠。
剛剛陸雲飛進村,壽雲村的村民們就看到陸雲飛,這會見兩翁婿走在一處,都很熱情的和陸雲飛打招呼,和韓大梁說些女婿孝順的恭維話,韓大梁頓時也覺得臉上有光。
陸雲飛嘴角一彎,這一趟當真是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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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旭安從鎮上一路行來,沿途打聽了好幾次,才找到了陸家,看到緊閉的柴門,朗聲詢問道,“請問可是陸家?”
黑豹聽得動靜,早就沖到院門前吠叫起來,韓秀秀和韓小小兩個正在院中給菜園裡的菜秧澆水,聽到後忙過去,呵止了黑豹才開門,韓秀秀道,“我夫君是姓陸,不知公子貴姓,有何貴幹?”
白旭安行了一禮,“在下姓白,前兩日幸得陸大哥相救,特來道謝。”
韓秀秀忙請他進來,“原來是白公子,快請進,夫君下山辦事,沒在家,你稍坐一會。”
白旭安進了院子,見這個小小的農家小院,隻三間正屋,東邊旁邊搭了偏房做了廚房,西邊應該是柴房加擺放雜物的地方,檐下還挂了些撐開的獸皮等物,小院竹籬圍了菜地,搭了雞棚,雖然簡陋,但收拾得幹淨,一應物件都擺放的整整齊齊井井有條,倒是個清淨所在。
白旭安跟着的随從捧了幾個錦盒進來,白旭安道,“小小心意,還請陸大嫂收下。”
“不過是舉手之勞,白公子太客氣了,我們不能收。”
白旭安笑道,“若不是陸大哥出手相救,小可輕則受傷,重則丢了性命,這份恩情無以為報,這些禮物都是我的一點心意,隻為表達對陸大哥的感激之情,請陸大嫂不要客氣。”
第一次被人叫陸大嫂,韓秀秀臉頰微紅,也不好和他過多推辭,算着時間陸雲飛應該快要回來了,便請請白旭安到堂屋安座,自己去燒水泡茶。
一身白色錦衣,袍子一角繡了青色勁竹,低調奢華,襯得人豐神俊朗,韓小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物,忍不住偷偷打量,白旭安發現了,招了手讓她過去,遞給她一個紙盒,“松子糖,送給你吃。”
韓秀秀正好端了茶水過來,對韓小小道,“既是白公子送的,你便接了吧。”
韓小小接過來,腼腆的道一聲謝,接了紙盒去了外面。
韓秀秀道,“鄉下地方沒什麼好茶水,這是夫君從山上采回來的野茶,不知白公子喝不喝的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