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小星撇了撇嘴,然後期期艾艾地回了一句,“那好吧。”
出了宋府,見陶戈和夏晶站在門口東張西望。
“宋玉!”陶戈既急切又關切,“你沒事吧?”看到她身後背着的少年,他趕忙将少年接了過來,“我帶他去慈心醫館。”
“不用你!”岑小星小孩氣性,抱着宋玉的手臂,說道:“姐姐,你帶我去。”
“岑小星,你别胡鬧!”宋玉說:“我還不能離開這裡,你要不想死的話,快跟陶戈去醫館!”
岑小星皺着臉,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卻是拒絕陶戈背他。他是單手捂着作痛的胸口,一邊慢慢地走,不時還回頭,用那淚光閃閃的眼睛望着宋玉。
宋玉此時注意力在宋府敞開的大門裡,隻聽裡面‘噼裡啪啦’打鬥巨響。
院中前天才修補好的蕭牆,因周遠琨在打鬥中給一劍擊中,從而塌了大半邊。
宋玉頗為心疼,這座宅院雖然不大也很陳舊,但到底是父母生前大婚時他們親手所置辦的。
“宋玉。”夏晶拉了拉她的衣袖,說道:“我們去旁邊躲一躲吧,我讓夏瑩去将軍府叫人了,他們很快就到。”
話音剛落,門内突地閃出兩人。
周遠琨持劍洶洶,黃裕前随行在後。
為破除面前障礙,周遠琨揮劍亂砍,宋玉急忙把夏晶拉過一邊。
周遠琨急于奔逃,并不想與宋玉多作糾纏,幾步就沖到了巷子口。
弛巍這些天都在忙城門疫區的事情,所以剛才宋府初起争執的時候,夏晶讓夏瑩回府叫王新帶兵過來穩住場面。
夏瑩跑回将軍府時,弛巍恰才回來。
于是,周遠琨和黃裕前去路正是迎面撞上帶兵前來的弛魏。
周遠琨連忙轉身,要從另一邊跑,可遠遠就見一群藍衣侍衛前來增援。
陷入前後夾擊困境的周遠琨,将目光瞄準巷子中的兩位姑娘。
周遠琨一個眼神暗示,黃裕前霍然翻手幻出一柄長刀沖殺前來,目标直指夏晶,似乎要拿她以作威脅弛巍。
宋玉哪能讓他得逞,亮出雙刺便和他打在一處。
沒想到,這是他們聲東擊西之策。周遠坤雖手臂有傷,但還是能輕易抓住夏晶。
他腰間一直暗藏一柄短刀,是自保之用,是殺人之用,也曾經用于亵渎他生身父親的遺體。
此時,這柄極為邪惡的短刀就抵在夏晶雪白的脖子上。
“将軍!”夏晶驚呼,隻覺脖子上冰涼涼,甚至還有點刺痛,心中生出慌亂。
見人質在手,黃裕前趕忙撤回周遠琨身邊,警惕地護在其身旁。
“周遠琨!”弛巍恨聲喝道:“你敢傷他一分,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宋玉見狀,對弛巍道:“還等什麼,趕快把他們倆拿下。”
弛巍冷聲說道:“你沒看到夏晶在他們手上嗎?”
“那又怎麼樣?”宋玉不理解,“你說他手上的人質是李公公或是哪個朝廷命官,我都有可能猶豫一下,他現在抓的這個隻是一個小丫頭。”
周遠琨聽罷,急道:“弛巍!他可是你府上的人,你會不在乎她的死活?”
說着,刀尖已經悄然見紅。
“住手!”弛巍叫道,繼而很不客氣的對宋玉說:“她不是什麼小丫頭,她是我義妹。”
“義妹?”宋玉很生氣的推了他一下,“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現在周遠琨犯下彌天大錯,抓到他你就立功了,你竟然要為了一個妹妹而放棄這樣的大好時機?”
弛巍橫眉厲目,對宋玉吼道:“不用你來教我做事!”
宋玉一愣,頓時雙目含淚,“你吼我!你居然為了她吼我!你好沒良心啊!”說着,她一拳打在弛巍胸膛上。
弛巍也沒阻擋,更沒還手,隻含情默默看着宋玉。
這一番奇情變化太過突然,周遠琨和黃裕前都瞧得一愣,信息量過于複雜。
“好!你舍不得動手是吧,我來!”宋玉陡然轉身,一雙短刺刀輕盈握于手心,迅即就往周遠琨處攻去。
周遠琨也不想這人質無效,連連拽着夏晶後退。
黃裕前橫刀在前。
宋玉突然覺得很奇怪。
早聽聞這個黃裕前修行資質不佳,是因着家族庇佑,才得已坐上大理寺正這個位置。他本人是典型的纨绔,好酒如命,不管是在什麼場合下,他都能毫無節制地飲酒作樂。就連三天前去周府吊唁周佬的時候,都發生過醉酒荒唐事。
怎麼今天在她宋府的喪宴上,那上等酒水擺在面前,他竟可滴酒不沾?
此時,這個身形肥胖的黃裕前特别靈活,使刀穩如老手,就像久經殺場那樣雷厲,宋玉還差點接招不住。
但她不欲與其纏鬥,見縫插針以攻擊周遠琨。
那殺招淩厲,不單想要周遠琨的命,就連夏晶也不過一樣。
“媽的!宋玉你瘋了!”周遠琨大叫,随即咒訣起,幻形千刀向她刺去。
宋玉轉身,背後千機傘已經打開,将她身形隐在其後,頓時聽刀打在傘上的砰砰奇響。
黃裕前在旁看得分明,傘後的宋玉已經施了遁地之咒,鬼魅般出現在周遠琨身後。
想要提醒周遠琨時,突覺勁風襲來。
翻身避過,再一轉眼,見是弛巍搭弓射箭而來。
“你不是黃裕前!”弛巍冷冷說道,手指一松,竟有萬箭齊發形态。
然而,當萬箭穿體時,隻見那黃裕前忽地身化煙瘴,消散不見。
丁燦及時擲出一枚黑色銅錢,抓住最後煙瘴,随之跟蹤消散。
再看宋玉,早已将周遠琨拿下,夏晶得以脫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