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雖然學習過内門一些陣法,但常年在外,沒有過實踐經驗。此時應着龍秉珩的要求進入陣中補缺,顯是有些手忙腳亂。
可龍秉珩已管不了這些,原本該是十七人共建的陣法,其受力該由十七個人分攤,可是現在反叛弟子頻出,以至于受襲壓力讓陣中僅剩餘的七人扛不過來。
頂住風暴,仿若受力千斤,幾名弟子承受不住,眼神慌亂四處瞟着,在找機會逃跑。
聽得龍秉珩無情說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退出陣型。若有不從,一律充作反叛之罪,當場處決!”
衆人驚駭,自是不敢再生别的心思,卻又把心思放在了同門身上。
隻要将自己身上受迫之力轉移到别人身上,自己便能獲得喘息之機。至于别人如何,隻要出錯、被罰的不是自己就好。
他們不約而同地将目标對準宋玉這位不太熟識的同門。
宋玉突覺幾股重壓襲來,沉重的氣勁擠壓着自己五髒六腑。任她脾氣再好,此時都不禁暗罵。
禍不單行是,一道勁風背後偷襲而來。宋玉不免分神,展開背後紫傘以作抵擋。
沒想到,遭受同門轉移的重壓不止,那不見形相的賊人也跟了過來。這雙重打擊下,她不得已半跪在地,壓在心口之氣又加重幾分,幾欲吐血。
她不能再這樣硬扛下去!
遂撒手離開了陣法位置。
豈料,她這一離開,陣法重壓分攤到陣中其他同門身上。他們不防,瞬間壓迫的氣勁打得他們形神聚散,陣法頓時潰散。
龍秉銜本與荻現相争,占盡上風,突然沒有陣法加持,讓他被暴風所礙,頓時便落下形勢。
他在此刻雖怒,卻已經不能分神與這些弟子計較,隻專心迎敵。
而宋玉在撤離陣法的一刹那,掄起身形,氣勢淩厲,反手就扼住偷襲之人。
原不是荻隐會真的隐身,隻是動作太快,以至于别人總是看不清他的方位。剛才他見宋玉身陷陣法,便放膽戲弄。不料她竟然會突然撤陣,将他擒拿。
原本黑緞子一般柔美的秀發,被宋玉惡狠狠、亂糟糟抓在手中。另一手緊緊扼住他的喉嚨,她一腿跪壓着他的背部,膝蓋死死頂住他的背脊要穴。
荻隐如此被按在地上,一時間動彈不得。
宋玉扯着他的頭發,讓他的臉仰了起來。這才見其面目。
早年聽聞,荻現擁有一張俊秀無雙的好相貌。想來這荻隐長相也如他兄長一般,可奇怪的是,江湖上從來沒有人見過荻隐。
荻隐不止身法奇快如同隐形,就連存在感都非常‘透明’。
她倒是好奇,既是雙生子,同樣的好相貌,荻隐會甘于人後?
可這一看之下,她驚得‘嚯’了聲。
火燒火燎的舊痕使他面目全非,好似怪物一般。
荻隐或許不怕死,但他怕别人看到他的反應。
宋玉的反應就讓他怪叫出聲,滿腔是驚恐與慌張。
也就是在荻隐心神大亂之時,大殿風暴急劇加速,一如他的心情澎湃翻湧。
巨風無差别地打在每一個人的臉上、身上。水聚狂凝成浪,胡亂地擊打在各個地方。
本就狼藉一片的大殿,生有坍塌之險。
“荻隐!”上空傳來荻現的暴喝。
荻隐充耳不聞,心中不斷翻騰着剛才宋玉的神情。
在他看來,宋玉的神情有鄙夷、嘲弄、惡心等等憎惡他的行為。他又感覺,不止有她,在場所有人都一樣。不堪的記憶頓時在腦海裡交織,他已徹底崩潰。
宋玉見他神情過于癫狂,吓得早将他放開。
哪知,僅僅隻是一眼,就讓荻隐為之結仇,不管不顧朝宋玉攻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