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霞光漫天。
宋玉策馬暫停在山頭,隻見金光似火,灼灼燃着整片山嶺。
山嶺之間原本有一處平靜無奇的‘栖霞村’,村民們幾乎每天都可以看見這樣溫暖如畫場景,可在前不久的萬山賊人惡意投毒下,現在小村已變蒼涼陰森。
隻見枯骨吊在樹稍頭,墳墓林立古道邊。
栖霞村早已變作亂葬崗。
宋玉找到一棵枯萎的槐樹,折下一根樹枝在泥上細細挖掘,終于讓她找到一個中号的白瓷瓶。不嫌泥土髒污,她忙用自己的袖子在瓶身擦拭,就好像得到了什麼珍貴寶物一般。
又将瓶子放進包袱裡,讓馬馱着,這才牽着馬兒另尋一處較為安全的地方安頓下來。
這并不是她第一次在這種地方過夜,也隻有在這種地方休整,才備感安全。
似乎,也有人像她這樣想。
當入夜漸深時,古道上來了一騎快馬,馬上馱着一男一女兩個人。
宋玉驚醒無聲,連忙将一道‘隐息符’貼在自己的馬上以便收斂聲息。
“已經将他們甩掉了……”男人聲音溫柔,為安撫對方情緒,他又說:“我們先在這裡對付一晚,明天會有人過來接應我們。”
緊接着是二人下馬的動靜,似乎那女人受了傷,雖不言說疼痛,但從氣息判定,她受了不輕的傷。
待二人窸窸窣窣收拾了一塊地界安頓後,那女人終于說話了。
“應寒……”女人的聲線頗為中性,從語調推測平時該是個冷靜自持的人。她深深地看着男子說道:“何必冒險去牢裡救我,你差點也栽在那裡。”
“為了你,我可以死……”那叫應寒的男人真摯地說:“但我希望我們可以一起活着。”
女人忽而冷笑一聲,“就算逃了出來,我想我也命不久矣。”
說話間,應寒一道符咒點燃地上的幹柴,微弱的火光中是兩個人緊緊依偎的身影。
宋玉心中微驚,已認出二人,隻是想不到,一個冒充朝廷命官搞事的不明身份者,是怎麼和皇帝身邊從小培養的忠誠死侍走到一起的。
回想之前,那叫應寒的冒充黃裕前不止,還冒充小侍衛拿了前皇宮侍衛長音姗姗的印信想蒙混出城。還以為是音姗姗工作失誤導緻印信被盜,現在看來她被問責并不冤枉。
音姗姗當初有意助應寒出城,如今他冒險劫獄,二人正可謂是患難情真比金堅。
“你放心,總舵主一定會有辦法。”應寒自信地說道:“之前在太上皇手下做事的肖阡雲,便就是總舵主為她解除了蠱毒,她現在不一樣活得好好的?”
宋玉心中一動,這個肖纖雲她知道,和度尺與思寸一樣,同是聚仙池山莊的老師。但她卻是聽說,肖阡雲叛逃鑫盛之後死在了六日荒。
音姗姗也一樣疑惑,“肖阡雲沒死?”
應寒笑着回答她,“當然沒死,我騙誰也不會騙你的。”
“誰說!”音姗姗有些嗔怪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騙了我!”
應寒賠笑,“不騙你,又怎麼能讓你上心呢?”
……
宋玉無心聽他二人打情罵俏,她已經會意,近年來出逃鑫盛的人不在少數,他不說别人隻說為太上皇辦事的肖阡雲,似意有所指。難不成讓他又察覺到了她的行蹤?不禁納悶,自己‘隐息’得及好,為何他能兩度察覺,疑是與他所練功法相關?
正想着,那邊又傳來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