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襲背,她心中大駭,怕這次要交待在這了。
卻沒想到,那道勁風無故撤去。
倒是腰間一道暖力,将她整個往後帶去,瞬間出了包圍圈。
定睛一看,是那位身着雪青色衣衫的姑娘。
宋玉将老闆娘護在身後,緩緩拿下圍帽扔到一邊,“一群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女子,也好意思?”
三個男人面面相觑,就剛才她那一手,輕易将人帶走,就知此女子不可小看。
“臭丫頭,你敢多管閑事!”
他們認為剛才不過是這個臭丫頭趁人不注意才從他們手中拿到人。
“臭丫頭?”宋玉冷哼一聲,“等下讓你們叫我姑奶奶!”
話畢,茶舍裡一頓叮咣作響。收拾他們三個,一刻鐘都閑久。
“姑奶奶!”
三個人鼻青臉腫,老老實實跪在地上,一聲聲地叫着面前的年輕姑娘作‘姑奶奶’。
老闆娘在旁觀看,笑得花枝亂顫。
“姑奶奶神通,我等佩服,願打願罰,悉聽尊便。”三個人不得不認輸。此時最恨那先挑事的同伴,他好命,夥同其他人先‘睡着’了,不用承受這樣難堪的問責。
“以後走镖,路過這間秋水茶舍,都要進門給老闆娘磕個頭再走。”宋玉說道。
老闆娘一聽,拍手言好。
三個人皆面露難色,這可是非常丢面子的事情。
宋玉見他們不同意,便說:“那就把你們外面馬車上的貨通通扔下河就好了,以後也不用走镖了!”
這可不行!
貨要真丢了,他們不僅會丢飯碗,且連師門都要被問責。到時可不僅僅是丢面子那樣簡單了。
他們同意了,再不情願,也首先給老闆娘磕了個頭,誠心認錯。
老闆娘心情舒暢哈哈大笑起來,哼哼道:“出門在外,可要睜大你們的狗眼。要知道人不可貌相!”
三人看了宋玉一眼,誰能想到這樣年紀輕輕的女子會有這般修為。
宋玉放行,三個人為店裡因打鬥時損壞的物品賠了錢後,才搬運那些昏迷的同伴上了貨車,急急忙忙地上路了。
“還好有你。”老闆娘恭敬地對宋玉行了一禮,“我徐秋謝過姑娘救命之恩。”
“老闆娘不必客氣。”宋玉連忙扶住她,“舉手之勞而已。”又說:“剛剛看你身法路術,想是師出桃金府紫薇宮吧?”
“哈哈……”徐秋以袖輕掩面色羞愧,“我怠于修行,有辱師門了。姑娘不要見笑。”
宋玉卻是看着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桃金府紫薇宮在早年時,是個挺熱門的女子門派。她的母親就是師出此門,且也曾打算将她送進這個門派修行,隻是變故橫生,誰也不能預料……
看這一地狼藉,本還想問老闆娘怎也不顧些員工看店。就見着一個精瘦的青年小夥匆匆跑了進來。
“怎麼了?徐姨!”小夥子一臉震驚,“我才走開一會兒,怎麼就有人砸店?要不要我請‘老祖宗’過來。”
“沈無憂!”徐秋氣憤地指着他,“你來我店裡當跑堂,一天不是尿就是屎的,能在我店裡待夠一柱香麼?我倒想請‘老祖宗’過來把你給領回去,要不是看在她老人家面子上,我能用你?”
這名叫沈無憂的小夥子被她數落,頭也越來越低。
“别别别!我立馬收拾。”沈無憂委屈地說着,趕忙蹲身收拾起地上的殘渣碎片。
“啊啊啊!”這才蹲下,他突然驚叫起來,“徐姨,我紮破手了,救命!”
徐秋恨聲罵道,“你個笨蛋,不會用掃帚嗎?”她算是指望不上他了,隻得自己去尋工具收拾。
沈無憂看着自己被紮破的手指,這樣一個大小夥子竟然哇哇哭了起來,“救命啊,徐姨,我手出血了!我快死了!”
徐秋并不理會他,已經回到了廚房裡。
沈無憂便把目光移到宋玉身上,見她長得善良溫和的樣子,也不嫌是第一次見而生疏,忙伸出被紮破的手,哭着對她說:“姑娘,我受傷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小風鎮找醫生啊,嗚嗚嗚……”
宋玉看了看他扭作一團的淚臉,再看了看他手指上那一點芝麻小的血滴。難以理解,她安慰道:“别哭了,再哭傷口就要愈合了!”
“完了!”沈無憂大嚎一聲,“這世界沒好人了!”
說罷,他哭着奔出了小店。
“老闆娘!”宋玉連忙叫道:“你家店小二又跑了!”
徐秋拎着掃帚從廚房走出來了,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姑娘你别見怪,無憂他小時候練功出了岔子,腦子壞掉了。不過他傻人有傻福,有身好功夫,誰也欺負不了他去。”
宋玉隻能點點頭,“他剛剛好像說去小風鎮找醫生……”心想,傻子不會迷路了吧?
徐秋‘哦’了一聲,邊掃地邊解釋道:“前面就是小風鎮,我們都住在那裡。”她往門外望去,又說:“現在天色不早了,姑娘若不趕夜路,可到小風鎮投宿……”
想到了什麼,徐秋熱情地貼上前來,“你要是不嫌棄,就去我家宿一晚吧。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都不曉得該怎麼報答你。”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馬兒嘶鳴。
是來了客人,隻見客人聲音急切大喊道:“小二,給我的馬備水備糧,快!”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宋玉就是一個激靈,一個閃身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