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柳老太拿走了這張紙。
宋玉知道這或能讓她聊以慰藉,但她不能圍繞這事做得太多,以後隻能更低調行事。
柳老太隻說暫且放她一馬,卻也不會真放她在小鎮裡随心所欲。
所以宋玉不管在小鎮裡溜達或是去徐秋的茶舍幫忙,總會偶遇柳老太,似乎是有意跟蹤觀察。
宋玉心底無奈苦笑,自己能有什麼壞心思?
無非是想去一趟貓貓山收查成果而已。
這一耽擱便是五日,柳老太實在太難纏了。
幸而這幾天天氣開始轉冷,早已是深冬時節,但小風鎮與七風城這一帶偏南,入冬較北邊晚,去得也快。而此刻才進入最冷時期。
沒有霜雪,凜冽的寒風參雜着綿綿細雨,是透骨的濕寒。
因此鎮上也少人出來走動,就連河邊也不見‘洗衣大隊’的身影。
如此寒天,徐秋依然會早起去往茶舍,或是因為先夫為镖師的原故,她很體恤旅人在冬季的不易。即使大早上店裡無一客人光顧,她仍會在廚房滾好熱水,在店中燃起兩盆暖炭。
沈無憂為了店裡這股溫暖,也不再時常外出‘摸魚’。
而‘臨時工’宋玉如往常一樣,是中午來到茶舍。
可能今天比前幾天更冷,一路上宋玉并沒有再碰到柳老太,也沒有察覺倒被跟蹤的情況。
“阿嚏!”宋玉一進店門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徐秋關切數語,囑咐她到炭盆邊取暖。
從早上開店到中午過後,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店裡也是空空蕩蕩,徐秋看宋玉似乎感冒了,便讓她早些回家休息去。
宋玉求之不得,憑借這個機會離開茶舍,小心翼翼地繞了個路,終于能趕往貓貓山。
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山腳下那個隐秘的洞穴,上次離開前她費心地給洞口做了僞裝。隻見附近藤蔓淩亂,洞口也讓藤蔓遮掩,若非有心人是絕難發現的。
她取出夜明石,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洞穴的深處。葫蘆還靜靜地嵌在石壁間,仿佛與山石融為一體。
這次,她帶來了好幾個大号的葫蘆,還有一些精心制作的竹筒工具。然而,令她意外的是,經過這些天的收集,那小小的葫蘆卻依舊未能裝滿。
并非‘熾魂漿’滴得太慢,而是這東西也講究天時地利,溫度适宜方能産出豐盈。天氣越冷,‘熾魂漿’的産出便越發緩慢。
正想着,宋玉毫無防備地打了個噴嚏。
看來,此事還真是急不得。
她按捺住心中的急切,冰凍的雙手搓了搓暖壺,頓了幾個呼吸便開始在牆壁邊緣搭起簡單的承接裝置。
竹管巧妙地連接着各個葫蘆口,能順利将‘熾魂漿’引流而入。這工序雖不複雜,卻需細心與耐心。她手法娴熟,不一會兒便制作好了裝置,隻待開春時節,‘熾魂漿’複蘇流動,方能滿載而歸。
反複檢查這裝置後,宋玉這才開始檢驗那隻裝了半個葫蘆的‘熾魂漿’。
輕輕搖晃葫蘆,感覺有些重量,漿液粘膩,流動并不算靈活。從葫蘆口處散出陣陣熱氣,沒有參雜什麼異味,十分純淨,這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