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野千合子暈了,暈得義無反顧,沒錯沒錯,是被吓暈的。
昏迷中,口裡莫名有股甜甜的味道。
是什麼?
花野千合子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身處另一個房間,平躺在拼好的課桌之上,身下墊着眼熟的警校服。
“醒了。”
熟悉的男聲。
花野千合子轉過視線,看到了那抹好看的金發。
降谷零坐在她對面的課桌上,白襯衫略略挽起,露出流暢的小臂線條,兩手分于身體兩側,邊撐課桌邊看着她。
“降谷同學。”花野千合子剛一開口,忽覺那甜甜的味道的來源,原是她口中的巧克力。
“巧克力?”
降谷零借着手機的手電筒帶來的光,看着花野千合子明顯恢複很多的臉色,“我平常喜歡吃的牌子。”
雖然多少有些巧合,但不得不說救大命了!
花野千合子思緒很快就轉移到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上,“你怎麼在這兒?還有那個鬼臉……”
說起這個,降谷零神色有些許愧疚,“我摸黑找上來時,手電筒的光,恰好打在靠近門口的人體模型上,才讓黑澤小姐受驚暈厥,真的很對不起。”
花野千合子不覺得降谷零這個時間點,恰好出現在這裡是個意外,“你……該不會是專程來找我的吧。”
降谷零眼睛快速眨了一下,“我路過校醫室時,中島老師不放心你,讓我過來看看。”
“哎……不得不說,中島老師是有先見之明的。”
這下不止自己受罪,何況還還買一送一,把降谷零也帶溝裡去了。
花野千合子像隻犯錯的貓貓,把自己縮成一團,罕見地露出些許挫敗的神色,“如果我快點寫論文,就不會趕不上時間,如果趕得上時間,就不會不自量力地空腹跑八百,如果不跑八百……”
降谷零及時接話:“可如何沒有黑澤小姐的種種‘巧合’,我也不能在現在這個時間,和小姐閑聊不是嗎?”
花野千合子語氣一頓,看向降谷零,對方眼裡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
轉瞬間,花野千合子眼底的郁悶瞬間煙消雲散,腦子一清楚才想起正事。
“哦,電話。”花野千合子找手機求救。
“别擔心,我已經打了電話,一會兒就會有人給我們開門。”
不知是不是四周昏暗的關系,降谷零的聲音格外有令人安心的作用。
花野千合子看着被側光勾勒得棱角分明的降谷零,冷不丁開口,“一般按照言情小說的劇情,我們不應該手機沒信号,或者忘記帶手機了嗎?”
降谷零眼眸一閃,望向側身枕着胳膊的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眼中,除了和他說笑時不經意露出輕松愉快,無其他任何異樣的情愫。
片刻後,降谷零才狀似猶豫的開口:“或許我們需要個信号屏蔽器。”
“噗嗤,哈哈哈……”
花野千合子笑出聲來,許是教室,甚至整棟樓都寥無人迹,二人的距離比之前拉近不少。
等花野千合子笑夠了,降谷零才問道:“黑澤小姐喜歡看小說?”
“嗯,從小我在家無聊的時候,就會看看熊貓國的小說,很有意思。”
降谷零眼眸一滞,千醬以前對悶在家裡的一切娛樂活動,都興緻缺缺,因此他們在一起時幹得最多的,其實是爬樹打鳥之類的遊戲。
“這樣啊,那黑澤小姐還記得是從幾歲開始看的嗎?”
“嗯……六七歲吧。”每次回憶時,腦仁總是隐隐作痛,花野千合子痛到佛系,甚至習慣到建立了耐受,神色上并沒有表現出多麼難受。
降谷零沒有從花野千合子臉上觀察出異樣,如果所言非虛,明顯與千醬消失時的年紀對不上。
如果事實真如黑澤小姐說的那樣……
降谷零心下微沉,移眸間正巧對上花野千合子凝神看他的目光。
降谷零唇角僵硬一瞬,随即露出個天衣無縫的笑容,擡手摸摸自己的臉,“是沾東西了嗎?”
“是的。”花野千合子一臉嚴肅,“不過在頭發上!”
降谷零聽話聽音,乖巧前傾,“我自己看不到在哪兒,黑澤小姐可以幫我弄一下嗎?”
“咳咳,那,那就沒辦法了。”花野千合子臉泛起有些不太正常的薄紅,朝降谷零那蓬松的金發,伸出觊觎已久的爪爪。
在花野千合子指尖如願得償的前一刻,“嘶”的一聲從黑暗裡傳來,顯然不是摸頭與被摸頭二人發出的。
花野千合子一僵,機械地扭過頭,入眼是一團人。
當然,能讓花野千合子用上“團”,就足以說明當晚目擊者之衆。
松田陣平雙手抱胸一言不發。
諸伏景光眼裡頗有“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