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副女郎扮相的破落戶,沈溪瑜緊皺眉頭,隻覺得眼睛極為不适。
對方身上的素色長袍并不合身,發冠也有些歪,手上還拿着一柄折扇故作風流,簡直是不倫不類。
他怎麼忘了,上輩子破落戶就是這樣,裝作女郎模樣參加詩會,拿出好詩出盡風頭,還與景南王之女以姐妹相稱。
不知道有什麼好裝的,男子又不是不能參加詩會。
等等,破落戶還真不能參加,因為沒人會給他請柬。
“呵。”想到這點的沈溪瑜毫不掩飾地笑了一聲,眼底浮現出幾分嘲弄來。
祁瑞正要開口詢問,卻被身旁人遞來的紙張攔住。
“在下作了句詩,還請祁小姐看看。”舒千說道,身體恰好将沈溪瑜擋住了。
祁瑞接過紙張細看,眸中閃過一絲訝異,而後神色漸正。
“幽蘭生前庭,含熏待清風。①”
“蘭生庭前,内蘊芳香,靜待清風。看似寫蘭,實則以蘭自喻,好詩!”
“能在一刻鐘内寫出這句詩,蘇小姐才華過人,祁某自愧不如。”祁瑞贊歎道。
“祁小姐過譽了,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舒千微微一笑,十分謙虛。
他偏過頭,似乎才注意到這裡還有旁人,看向沈溪瑜,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不解:“這位公子是?”
沈溪瑜眉峰一挑,靜靜地看着他裝模作樣,并不戳破。
祁瑞解釋道:“這位是永安侯府的沈公子。”
随後又對沈溪瑜道:“沈公子,這位是蘇小姐。”
“原來是沈公子。”舒千淡淡點頭,話鋒一轉,“說來有些奇怪,方才在大門登記處,我并未見到這位沈公子的名字,也不知是不是王府的下人忘了登記了。”
祁瑞聞言,微微一愣,并不言語。
“蘇小姐這話似乎意有所指,是說我不請自來呢,還是指責景南王府的人辦事不周?”沈溪瑜撫了撫衣袖,語氣有幾分漫不經心。
“我不過是——”舒千正要解釋什麼。
“不與景南王府的小厮相幹,”沈溪瑜不想聽他狡辯,擡起下巴道,“本公子的确沒有請柬,參加詩會也不是為了探讨或交流什麼寫詩感悟。”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這些和蘇小姐沒有半點關系。本公子與蘇小姐素不相識,蘇小姐何故如此在意我?”
針對的心思也太明顯了,到底誰才是惡毒男配?
沈溪瑜睨視着那位“蘇小姐”,神色淡然,語調舒緩,并沒有多麼的疾言厲色。
“沈公子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舒千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想到沈溪瑜會這麼直白地把他的想法說出來,還這麼咄咄逼人。
沈溪瑜點點頭,語氣敷衍:“嗯嗯,你說的都對。”
他都懶得聽破落戶說話,破落戶永遠都覺得自己是對的,做什麼都有理由。
舒千卻沒聽出來,還愣了一下,沈溪瑜竟然沒有再沒完沒了?
他很快意識到,沈溪瑜應該還沒認出他是誰,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來參加瓊瑤詩會的“蘇小姐”。
但沈溪瑜那副姿态,依舊讓他覺得厭惡。
沈溪瑜憑什麼那麼高高在上?憑什麼不拿正眼看他?
舒千注意到一旁的祁瑞,眼中飛快閃過某種情緒,突然道:“在下有一事想問,敢問祁小姐如今可有婚配?”
祁瑞一怔,搖頭:“并無。”
“那祁小姐喜歡什麼性格的男子呢?”舒千又問道,“是這樣,我表哥對祁小姐很是傾慕,聽聞我今日要來詩會,便托我問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