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材當然不可能還,他欺軟怕硬慣了,見楚頌不好惹,扭頭向楚耀國和葉秀枝施壓。
“大哥大嫂,你們在家就是這麼教人的?還有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長輩嗎?!”
被他掃射的楚航楚衡,臉上都露出氣憤神情,長輩?
這樣的長輩,他們不要也罷。
楚耀國和楚良材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楚耀國五歲那年,楚母病逝,後爹裝得人模人樣,實際上偏心偏到隔壁山頭了。
楚良材被嬌慣着長大,從小就嚣張跋扈,喜歡偷奸耍滑,後面分了家,依舊在當吸血鬼,三五不時來打秋風。
楚頌譏諷道:“别人我不清楚,反正我沒有這種隻借不還的長輩。”
楚良材一拍大腿,嚎着嗓子開始耍無賴:“沒天理,真是沒天理啊,幾十年的兄弟情,全都喂了狗,娶了媳婦忘了兄弟,上門來借點東西,被攔在門外不說,老的小的還要拿掃把攆人……”
破鑼嗓子在夜晚尤為刺耳。
開什麼國際玩笑!楚頌冷笑,她自己吃肉都要費盡渾身解數,把她娘哄高興了才能吃成。
這老頭空口白牙就想借肉,門都沒有!
楚頌陰陽怪氣:“還沒過年呢,就唱上戲了,生旦淨末醜,你這醜角唱得不錯,賞你一個巴掌要不要?”
楚良材見她完全不給反應,恨恨咬牙,一計不成又施一計,“好好好,你們等着,我要讓大夥來評評理,看看你楚耀國是怎麼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
楚頌第一次見到比她還會颠倒黑白的人,她突然抿唇笑了。
興奮的。
楚耀國沉下臉,“大晚上的,你鬧夠了沒!沒有臘肉,你要借向别人借去,上次你是怎麼說的?你說你下個月就還,還保證說最後一次!”
“大哥,我實在是家裡有困難啊,沒有臘肉,借我十個雞蛋吧,我給咱爹補補身子,我到時候一定……哎喲!”
楚良材扶着腰,痛叫一聲。
不僅是他,楚家上下全都被這條突然出現的扁擔驚住。
楚頌緩緩收回手。
本來想用掃把的,但她擔心力度不夠。不好意思,她可沒有尊老愛幼的美好品德。
“大哥二哥。”
“到!”楚航楚衡突然被點名,心中一震,竟然莫名有種熱血使命感。
“拿條繩子來,給我把他綁了。”
這……楚航和楚衡對視一眼,從對方臉上看出猶豫,雖然他們很想這麼做,但畢竟是血緣上的長輩。
傳出去,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葉秀枝想得更長遠,把人攆走就好了,要真把人綁上,就成他們的不對了。尤其那些愛嚼閑話的人,私底下,不知道該被他們編排成什麼樣子。
葉秀枝有點放不下包袱,“仙仙,還是把人攆走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楚頌伸出食指,豎在葉秀枝嘴巴中央。
成功堵上她的嘴。
葉秀枝:“……”
楚良材能扒着他們家吸這麼多年血,就是仗着沒臉沒皮,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在村裡的名聲已經爛透了,無所畏懼。楚家人卻不想引得别人嚼舌根。
說白了就是有道德的被沒道德的道德綁架了。
楚頌恨鐵不成鋼道:“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你們今天不動手,就活該被一輩子吸血!”
“而我,楚頌,今天就要大義滅親!”
楚良材臉氣得通紅,瞪着兩隻鼓鼓的癞蛤蟆眼,目光像是要把楚頌生吞活剝了,他又急又氣地撲過來。
“你,你!小賤蹄子,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
他又矮又胖,整個人都像隻行動不便的癞蛤蟆,楚頌比他高了一個腦袋,掄起扁擔打在他屁股上。
臀部是人體中軟組織最多的地方,不用擔心打出問題。
楚良材又慘叫了聲。
比起名聲,葉秀枝顯然更在乎閨女安危,見楚良材被氣得發了狂、張牙舞爪的模樣,她終于忍不下去了。
“老大老二!”
兄弟倆早就按耐不住了,一個去拿繩子,另一個按住楚良材,然後麻溜地把人綁起來,捆得結結實實。
“仙仙,然後呢?”
全家人的目光都聚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