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慈會意,連忙跑去外門弟子身邊,檢查他的傷勢。
男子霎時被勒翻落馬,臉色慘白,險些一口氣上不來,脖頸間一道青紫痕迹。流雲馬減緩速度,往前跑了幾步後停下。
“賤人!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倒在地上還不服氣,叫嚣着站了起來,邊說邊召出佩劍,已然動了殺心。
顧恒之有心在阿若面前表現,再加上趕上拍賣會這個節骨眼兒,确實丢人現眼,黑着臉往前面一杵:“你知道我是誰嗎?蕭辰!”
“少宗主……”蕭辰認出是他,臉色來回變換,聲音越來越小。
檀慈給那外門弟子吃了一顆丹藥止血,臉色不再那麼蒼白。他謝過檀慈,強撐着站了起來,戰戰兢兢地向顧恒之行禮:“見過少宗主。”
“行了,你來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了。”顧恒之不耐地擺手。
“小人是黃階弟子,正在黃階獸園喂養流雲馬。蕭師兄前來要試騎流雲馬,挑一匹為坐騎。他二話不說非要跑到外面來騎馬,這又如何使得?若是沖撞了别人,小人可承擔不起。小人勸說不下,不料他騎着流雲馬沖了出來,隻好跟在後面追趕。”
流雲馬性情溫順,作為黃階靈獸本身有靈智,可與主人心意相通,自然不需要鞭子抽打馴服。很明顯蕭辰是想用暴力強行馴馬結契。
“少宗主,你别聽他胡說!我、我就是想找個坐騎……您當初當街縱馬,傷了一個外門弟子不也沒什麼嗎……這小子隻是一個外門弟子……”蕭辰急得狡辯,蠢到揭短顧恒之,心虛地不敢看他。
“住口!”顧恒之被拖下水,額角青筋凸起,神色陰沉,頭一次露出幾分少宗主的威壓,看着有些唬人,“你自去戒律堂領罰吧。”
話音剛落,自有戒律堂弟子匆匆前來,押着失魂落魄的蕭辰前往受罰。
“少宗主……蕭辰師兄之前與您關系很親近呢。”阿若輕聲細語地提起,微微有些出神。
顧恒之漲紅了臉,連忙表衷心,話語裡義憤填膺:“那都是過去,回頭是岸,我昨天欺負你認識你後就悔悟了。現在已經改過自新,内門弟子怎麼能随随便便欺負外門弟子!禦獸宗上下是一家人才對!”
他一耍寶,就差對天發誓了。阿若嗔他一眼,像是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裡,被他逗得撲哧笑出聲。美人嗔怪,活色生香,顧恒之被這一眼看得骨頭酥軟。
怎麼感覺下一句像是要說“我們一起包!餃!子”,檀慈心裡吐槽,走過去看那匹受傷的流雲馬。
它很有靈性,似乎也知道誰救了它,濕漉漉的眼睛眨巴着看向江雁影,流露出一種感激的意味,伸出舌頭熱情地舔她的手。甚至不住地用鼻子推她,想讓她坐自己身上似的。直到被外門弟子牽走回去時,還依依不舍地扭着頭看江雁影。
這匹流雲馬雖然沒傷到四條腿,隻是身上受傷,走起路來卻略微一瘸一拐,到最後都有點順拐了。那鞭痕很深,它痛到同一側的前腿後腿一起落地,嘴裡哀哀低鳴。
外門弟子心疼地撫摸它,掌心靈力運轉,先給它止住了血。就這麼幾步道,回到黃階獸園再處理也來得及,可見他是真的愛護靈獸。
集市又重新恢複了熱鬧,人群如潮水般彙聚成海,熙熙攘攘。
買賣靈獸的占大多數,也有另辟蹊徑賣靈植靈食法寶的,還有投其所好賣靈獸戴的飾品的,比如項鍊爪環等等。雖然并不精緻,但勝在便宜可愛。檀慈買了兩個穿着碎水晶的小環,給小桃小荷套上,兩條小蛇高興地亂扭。
顧恒之給阿若買了一個裝東西用的法寶香囊,類似芥子袋。也不讓江雁影檀慈尴尬,給每人買了些吃食。
不過畢竟是仙俠文,集市裡自然也有修真界必備的神神叨叨的白胡子老頭。
白胡子老頭坐在角落裡,立在旁邊的旗子上寫的竟然是“對對子”,不是什麼算卦算姻緣。
攤位前兩個高大身影,一黑一白,正是姬行玉和陸無塵。姬行玉換了身黑衣,周身氣質由青衣的暖轉為淩厲的冷,透出股寶劍出鞘的鋒銳。此時正漫不經心地笑着,手指輕點桌子,是不耐煩的前兆。
檀慈心中一跳,出聲喚他們。二人齊齊轉頭,老頭在後面探出個腦袋,也跟着往外瞅,趕緊攬客:“仙子們來對對子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