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言跟道:“都當仙藥吃呢,好不容易從大魏人那裡重找的方子,都吃的盡興。”
“寒症也消的好。”
主仆二人隻一笑,壞心思都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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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銘出了太極殿走到建春門,就脫了官帽丢給紀卉。
“走,去東宮。”
紀卉跟上大搖大擺他,道:“主子不去盯着玄圃?”
“盯什麼盯,那是下面人做的,出了事再去看。”
邊走邊悠悠道:“我擔着罪,他們拿着賞錢,還不好好幹的話,弄死他們。”
“那是。”紀卉馬上開始高談闊論:“主子那是算賬經商的一把好手,天王老子來!”
“打住!”顧子銘隻問:“那些偷鑄錢的小作坊引帶着袁貞清沒清幹淨?”
“清幹淨了主子。”
顧子銘喃語:“這些死世家貪心鬼,當初跟死老頭舅舅想這個辦法是救急的,他們拿來做屯資了,還敢來打我的臉,還想富過我顧家去,門兒都沒有。”
“可主子,我們就不怕他們報複嗎?”
“隻是健康城不能鑄,我們潔身自好,管他們幹什麼?其餘郡縣天高皇帝遠,健康管的了嗎?”
“不過能換得清淨一兩年,也該打完戰了。”
……
顧子銘沒有見禮就直接癱在座上。
隻打趣他問道:“喂!蕭啟明!你就不想知道謝六郎的事?”
蕭啟明還是坐在地上擺弄榫卯,“我記不得了,等他回來再與我說。顧子銘你嘴跟鹦鹉樣的會亂嚼舌根,别亂傳。”
二人早已冰釋前嫌,成了好友,不過又帶了個少年進來。
“長夢給表兄讓個位置。”
十五歲的少年挪挪身,隻小心翼翼守着規矩。
顧子銘随意坐下,拍他肩笑道:“長夢别拘着,聖上又不吃人,他以前跟你一樣呆,你們算是同病相憐。”
長夢呆着眼,蕭啟明随意道:“長夢你在東宮就跟家一樣,不用拘束,我還得有問題請教你。”
“哦,可這種簡單的楔釘榫,我五歲就會了。聖上都三日了,還沒會?”
淡淡的語氣,狠狠的紮心。
我一個四年普通本科畢業的畫圖狗,怎麼能比的過你這個從小就身處教育頂端的絕世多金家庭啊!
蕭啟明心凄涼,隻得輕聲回:“我再接再厲,就是手笨,削不好。”
顧子銘伸手就扔掉他手中木錘。隻讓性子弱的長夢給他講謝觀舒是個怎樣的人。
“很溫柔、很高大、很正直。”
“就這樣?”
轉過頭看顧子銘,隻心道:替你兄弟騙保的吧你。
隻見那人掃掉一切疑惑,擺手高談闊論。
“我家六郎,那叫一個英姿飒爽,風流倜傥。文能提筆寫文章,武能揮長刀斬北蠻。聲似溫玉,眸如琥珀,行似疾風,又靜若儒生。蕭啟明你聽着不心動嗎?”
“都說了我不記得了,哪有什麼喜不喜歡,顧子銘你怎麼天天在我耳朵邊念叨這些?”
皺眉帶氣翻眼喃喃:“我看是你喜歡。”
“胡言噢!胡言!我隻鐘情沈越一人。”
又悄悄在他耳邊道:“我隻提醒你,别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
“什麼意思?有話明講。”
顧子銘輕輕勾出他頸中的吊墜。
金鑲着紅藍寶石,一層一層堆疊成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若是旋開枝柄,内一同心圓機環,裡面就盛着琥珀黃珠子。
“這個誰送你的?”
蕭啟明打過他手,不耐煩道:“哎呀,我們落水那日回去就斷了。這如是叫人給我重新打的,哪兒知道我就提了一嘴玫瑰,就給打成這樣了。”
“不正常不正常。”
蕭啟明也是被他念煩了,直接一句:“你才不正常,去治治腦子。”
“沒說你蕭啟明不正常,是—!”
“吭吭!”蕭啟明打斷示意不要講了。
二人心領神會,緘默不言。
——
前幾日。
“聖父給,玫瑰。”
蕭如是攤開手中一把紅藍寶石遞在他面前。
蕭啟明隻暗下聲,“我說的不是這個,是花兒,玫瑰花兒。跟月季薔薇差不多的玫瑰花兒,但玫瑰花兒是緊湊不散的。”
蕭如是收回,隻淡言:“是我會錯意了。”
“無妨,用膳。”
蕭啟明笑着給他挑菜,是真想把他當做家人。
可那人隻卷藏起泛水的眼眸,暗生情愫。
——火齊,玫瑰珠也。(其實就是别國進貢的紅藍寶石)
注:《梁書·諸夷傳·中天竺國》有雲:“火齊狀如雲母,色如紫金,有光耀。别之,則薄如蟬翼;積之,則如紗縠之重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