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薄稀雪，羅浮生香。
宮婢服侍着二人。
軟手解帶，可艾湊近隻輕問：“聖上要沐浴嗎？”
？
等等！
什麼鬼！可艾她的眼神根本不清白！
我也…！我清白的！
蕭啟明“欸呀”一聲，喃喃：“什麼都沒做，我不沐浴。”
謝觀舒擺退服侍的人，在軍營都自己穿，早就習慣了。
可隻在他面前，有些褪不下去髒衣。
“我…我去沐浴。”二人對眼，謝觀舒又道：“跑了幾日，去去塵土。”
“好，六…将軍你去。”
謝觀舒吩咐：“去擺個浴桶。”
“不用。”蕭啟明毫不在意：“你去浴池洗啊，我不介意。”
二人還是要在外面裝裝君臣之禮的。
謝觀舒抱拳：“多謝聖上。”快步走過，偷抿一笑。
風沖白袍，白玉肌緊，隐着淡痕。
我靠！當大将軍的人就是不一樣，大塊的肌肉，好緊實！摸起來肯定硬邦邦的，還是潤着手感的？
蕭啟明不禁舔了下幹涸的唇角，想入非非。
不過昨夜抱着時，就感覺安全感爆棚……
——
金樹玉花下，謝觀舒長籲一口氣。
摸着背後的斜疤凸條。
“還好……”
轉後淋着背，細細擦拭。
“别吓着他。”
——
一年前。
顧子銘拍手，讓随從們手托上各式各樣的藥瓶。
蕭啟明無聊到投壺。
箭羽未進。
擺手不要身旁遞來的。轉去無奈道：“又怎麼了，大梁首富顧大郎？”
顧子銘遊眼，隻道：“今日有一事，望你給個頭，我好着手去辦。”
“什麼？”蕭啟明看向前方：“選哪個最貴？”
“不是！”
“是哪個最好看？最合你眼緣。”
顧子銘拐着彎兒又道：“就送個朋友，他是練武的，不是粗人。飽讀過詩書，半路出家的俏郎君。還勞好兄弟你拿拿主意。”
其實顧子銘總跟親近的人帶着一孤撒嬌勁兒，作為好兄弟的蕭啟明實在是磨不開情面。
擡眼望去隻見個海棠形的黑木盒子。手掌拂下，眼跟着它下去。
“就這個白貓兒…梅花的。”
顧子銘言：“這明明是老虎。”
“那就這個白虎的。猛虎嗅梅，别有意趣。”
喝了茶水放盞，蕭啟明忽問：“怎麼就送個盒子？”
“内有乾坤。”顧子銘小聲湊近道。
看着他壞笑，蕭啟明隻覺是要做什麼風雅事，要用的凝脂。那眯着的眼意味非常。
“别想歪了。”顧子銘拽了下他發須道：“是藥。”
蕭啟明伸手打去，隻說：“别動手動腳的，老虎的須子拽不得的，小心我咬你！”
“咬哪兒？咬哪兒？”
顧子銘追着他撓癢癢逗趣。
蕭啟明直拂袖笑着打走。
“跟我去玄武湖賞柳。”
“不去。”蕭啟明說。
顧子銘直接扒了他外袍，推給可艾道：“梳妝，給本大郎起駕！”
看着人被随意擺弄，顧子銘拍拍手，事了拂衣去。
坐在外間，對紀卉道：“給大郎君，用那盒子裝了好藥，小心快馬送去陳郡。”
“明白。”紀卉明白道：“保證藥萬無一失。”
顧子銘咋舌，“哪兒是藥，盒子！盒子！誰選的？磕了碰了小心我一個個找你們！好藥多的是，還差這點？”
紀卉耷拉着身溜了，卻被謝十五攔了下來。
“紀卉别說是聖上送的，将軍會多心。反而落得無端憂愁。”
“那如何報？”
“就說……上林令讓聖上挑盒子。那時春風和煦，人展笑眉。”
.
然。
——顧子銘在飯桌上才是挑展笑眉，意趣叢生。
“蕭六郎，跟六郎相處的怎麼樣？”
蕭啟明别眼咋舌，無語：“怎麼你一大早來，就是問這個？不上朝會了？”
“休沐休沐。”顧子銘小聲嘟囔：“哪兒有你們，這一次快意重要？”
蕭啟明喝着粥暗咳，“别想多了，根本沒有的事。”手帕擦着：“你給我吃了就玩兒去，别在這兒礙我眼。”
顧子銘接：“若是礙兩個人的眼，我倒是麻溜的走。”
“快說快說，細細說來，昨日夜裡你們都做了什麼？”
蕭啟明真皺眉，無可奈何：“就…就，就和衣而眠，你腦袋裡别總想着你喜歡幹的事。”
“那你說，我最喜歡幹的那種事？”顧子銘追問。
“哎呀！”蕭啟明一打袖，直接捏着他的脖頸搖道：“你就愛纏着沈越，偏要人家讓着你，整日裡你侬我侬的。”甩走他喝粥又道：“你肯定玩的挺花！”
顧子銘吹去他亂的發須，手指直揮：“那你要什麼新奇玩意兒，我給你送啊。”
這下蕭啟明是真想歪了。
“咳咳——”見喝嗆了粥。
謝觀舒快步，手伸過搭上一肩，直給他順着。
而後見他好轉，手拍去顧子銘的肩，很響。
顧子銘忍着落差，笑擡緩緩：“許久不見，六兄你這手勁是越來越大啊——！”
謝觀舒在他旁邊坐下，面對顧子銘道：“子銘，大不大的，你還小。說多錯多，你若是上戰場，東顧西顧的定會掉了腦袋！”
顧子銘擺首，撐着厚臉言道：“小有小的好處，大的疼着呢。”
蕭啟明狠狠剜了一眼，目光移落在自己這邊的顧子銘。
轉而，又微笑對謝觀舒道：“将軍你吃，别管你這個嘴皮子癢的幹兄弟!”
顧子銘咬牙言：“蕭啟明，你才gan！你才要被gan死。”
巡過幾味。
顧子銘手中筷子“咔哒”夾響，隻對蕭啟明說，“走，今日正月十六，還有燈會呢，玩不玩？”
“不了。”蕭啟明怕麻煩，也不想去報蕭如是，斷然回絕。
“先别拒啊，”顧子銘又認真言：“我要替人擺生辰宴呢，你去不去？”
“你跟你的狐朋狗友玩兒，”蕭啟明喝下最後一口粥，“我就不去了。”
見他悠悠起身，顧子銘隻道：“我六兄的接風生辰宴你不去，當的什麼東宮主子？他以後可是你的人，就不肯賞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