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柳郎“诶”應一聲，随意坐下笑摸了他臉。

宮人皆在一旁喜，隻說：“郡王會說話了，快去禀報陛下！”

謝柳郎見這人仰馬翻的場面呆滞了一下，又頓生了疼惜之心。

原來外面傳聞都是真的，南梁郡王是個呆子，更有甚者還是皇後娘娘生了個傻子。

不過看他比子銘還乖，倒像天上滿瑩的月亮。

臉還軟軟的，也不像子銘一樣愛蹦跶，總拽小脾氣。

蕭啟明甜甜笑着，慢慢融進了他的心裡，想要記得這個乖乖的小郡王。

謝柳郎拿小玩具逗着他，見他不是很喜歡。就四下掃了幾眼，說：“姐姐，把那碟子糕點拿過來，行嗎？”

“是，小郎君。”

“多謝姐姐。”

捏着入口即化的綠豆糕，一點一點的看着他潤濕吃進。

謝柳郎情不自禁地說：“你好乖。”

顧子銘人小鬼大，悄悄挪了許多綠豆餅在自己面前，看着他們在一起玩兒，自己埋氣咬下。

謝柳郎一看顧子銘便放下綠豆糕，拿着水說：“子銘你慢點吃，小心噎着。”

顧子銘越吃越起勁，直到謝柳郎奪走綠豆糕，被塞着灌入了整杯茶水，才緩緩停嘴。

聽見蕭啟明嘤嘤，才忙不疊又喂起了他。

“小郡王，你喜歡這個？”

蕭啟明直盯着他：笨蛋！我喜歡你。

吃了半塊膩的慌，也擺首舔唇要水喝。

咕咚咕咚喝下，蕭啟明笑抓着他的手。

謝柳郎笑問：“你喜歡我？”

蕭啟明點頭嗯嗯，卻伸手就要抱。

謝柳郎扶着他站起，跪直自己的身子，讓他盡情趴在自己胸脯上。

蕭啟明抱着他的脖頸笑笑，又叫了幾聲哥哥。

不經意轉頭一看顧子銘。

诶呀！呀呀呀呀！顧子銘你也太惡心了，吃綠豆糕舔手心，一點都是不是愛幹淨的小男孩。

謝柳郎見他小臉都扭在一塊兒，輕問：“怎麼了？”

“我…我……哥哥。”

謝柳郎點頭應着，二十三的蕭啟明忽起了個壞心思。

叫你該親我的時候不親我，老子要在你小時候輕薄你！

“我…我…我喜歡…你。”

謝柳郎眼睛陡然睜大。

溫濕柔軟的唇貼在他的唇上，呆呆不敢動。

顧子銘在家中見父母親這樣做時會害羞捂着眼睛，此刻滿手綠豆糕渣渣都附在臉上。

“我喜歡你。”蕭啟明這次說的清晰。

謝柳郎半呆張着口，又乍然春動浮紅，含住他半唇。

心怦怦直跳，嘴巴卻隻能緩緩退去，怔目看他嗯嗯。

蕭啟明就是不松手，謝柳郎都快把大腿上的那塊布料，要擰成麻繩了。

“松開…松開…小郡王。”

“不…松。”

還沒說到那句快說喜歡我呢。謝觀舒就像繳械投降般揮舞兩下雙手，還在緩言緩語說着松手。

“柳郎？你怎麼了？”陳姿玉走前輕輕問。

謝柳郎猛地一轉，隻能抱住蕭啟明在擰着的腿上。

喃喃說一語：“我…我心…亂了。”

在殿内的那個宮人如實禀報此間事。

梁元帝大喜隻問謝柳郎，“謝家小子，你可願來東宮多陪陪南梁郡王？”

謝柳郎呆呆點頭：“好……”

而後陽春停留一載，多餘殿中暖風，兄弟皆不勝喜愛。同吃同睡，有期三秋。

蕭啟明漸漸也說清明話了，這天夜裡偏還要吃自己壽宴上的小桃子。

軟軟明目含笑春風，蕭啟明碰上他的鼻尖說：“我要小桃子。”

竹節骨手輕撫他首，抵額讓他放心：“好，六郎去給你去拿。”

須臾片刻，穿堂風侵身。

蕭啟明裹緊了被子，蒙着腦袋。

而後許久未見謝觀舒歸來，輕輕移開了個小口。

“額——！鬼！鬼——！”

蕭啟明又驟然暗淡，謝觀舒隻一眼。

隻一眼……

見到他閉眼最後一面清明時刻。

他怕那是最後一面，倔強守在東宮，受在他的榻前，見他無魂隻如傀儡動。

一日梅花香浮，入殿親鼻。

榻上隻餘一人，手滑落，檻邊心淚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