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也是咒術師?”目送白發少年走進教學樓,消失在視野中。年輕的矢野勝之好奇地湊到身邊的上司旁,小聲問道,“看起來像是個中二病。”
上司瞪了他一眼。
“抱歉,龍組先生。”矢野勝之一激靈,讪笑着後退,做了個封住嘴的動作。
“年紀小就是沉不住氣。”上司冷下聲音呵斥,“别給風見先生添麻煩,也别放松警惕。那群咒術師……”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先生。”
矢野勝之連退好幾步,然後身子一正,做出一副認真站崗、不苟言笑的模樣。
上司被他氣得脖子都紅了些。
等到上司終于不再關注他,矢野勝之又将視線放在那些設計古樸的建築上,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撇撇嘴。
老實說,他想不通上面對這些家夥那麼排斥幹什麼,人家可以說是保護世界的英雄了,又是主動現身的,不然再藏個百年恐怕政府依然摸不到他們的根本。
這樣的一群人,防了又能防到什麼東西?依他看啊,不如趁着人家還在釋放友善信号,想辦法趕緊搞好關系,要是等别人反悔了,那群官員又要緊張八慌的,畢竟别人要對付官方根本都不需要親自動手,隻需要他們拍拍屁股罷工,整個日本就完了。
何必呢。
但這話可說不得。
在矢野勝之看來,這群人絕對是有未來的,他們的實力以及掌握在手中的、政府無法幹涉、又無法不在意的咒靈領域……
他看着那教學樓,舔了舔嘴唇。
陌生人,陌生的咒力……是非術師。
狗卷棘的眼中有些愕然,他的視線落在那個陌生的非術師身上——又轉向另一邊,那是夏油傑,狐狸眼的男人狀若姿态放松地靠在牆上,手裡還夾着一根沒有點燃的香煙。
緊接着,他的目光投向了病床上。
病床上躺着一個瘦弱的男人,面黃肌瘦,優柔病态,仿佛随時就會斷了最後一口氣。他的頭發烏黑發亮,脖子上有些青青紫紫密密麻麻的斑點。
“鲑……魚?”
狗卷棘歪歪腦袋,表達了自己的困惑。
這是在幹什麼?
狗卷棘與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對上視線。
男人眼神銳利,神情嚴肅,看這家夥的衣服,還有氣質,唔嗯,和樓下那些黑西裝的家夥是一夥的的吧。
還配了槍。
狗卷棘眯着眼辨認了一下,在腦海中翻找起赤井秀一給他介紹的資料,這是M60轉輪手槍。
這個人大概率是日本警察。
那樓下的那些人都是……?
“你好,在下風見裕也。我在報紙上見過您,狗卷棘君。”男人主動朝他自我介紹,可白發少年卻遲遲不予回應,那張臉被高領和劉海遮擋了大半,他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臉。
“昆布。“奇怪的白發少年并沒有回應自己的話,反而冷不丁吐出一個飯團餡料的詞語。
風見裕也頓了頓,轉過頭看向正在病床邊忙碌,自從狗卷棘進來之後都還沒有分過來一點視線的家入硝子,——而非在窗邊無所事事的夏油傑。
那個叫做夏油傑的男人實際上對他敵意非常重,風見裕也閱人無數,他清晰地感知到這一點。對方隻是暫時性地收了爪牙。
因此,風見裕也絕不會主動招惹對方,如非必要。
此時家入硝子記了幾個數據,輕按了按太陽穴,對于風見裕也投過來的視線沒有給出什麼反應。
見狀,狗卷棘心思一轉,動身去接了杯熱水,走到家入硝子身邊。
“棘,你稍等一下。”家入硝子接過熱水一飲而下,又把杯子遞回來,頭也沒擡。
“鲑魚鲑魚。”狗卷棘低頭看了眼手裡還有些餘溫的玻璃杯,随意應了一聲,便走到沙發上乖巧坐下。坐下的時候又同風見裕也對視了一眼,狗卷棘帶出一個微笑,可惜風見裕也看不見。
後者隻看見咒術師形狀銳利的紫色眼睛朝着他的方向掃了一眼,看不出喜怒。
雖然表面上看着風輕雲淡,夏油傑明顯是在壓抑着煩躁,猜都用不着猜,絕對是因為那個非術師在。狗卷棘可沒打算和他搭話。
至少這個時候不會。
醫務室裡再次歸于最初的安靜。
坐得久了,狗卷棘覺得無聊,坐姿逐漸散漫,把臉埋在衣領子下面還打了好幾個哈欠。
低下頭的咒術師使風見裕也更看不清楚表情,不由得更加緊張了。
過了好一會兒,噔噔噔,家入硝子沒有掩蓋自己的腳步聲,甚至還可以加重了些。她走向白發少年,路過風見裕也的時候把手裡剛剛記錄的資料遞給對方,然後走到狗卷棘面前的時候,看見那顆米白色的腦袋一點一點,小雞啄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