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松田被拽得一個後仰,險些栽到水箱裡。
一狐一鬼在狹小的隔間中展開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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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專項小組那邊我已經送去了消息,之後會把目前的進度移交給搜查一科。
“不過,降谷先生,我們在幾位嫌犯的電腦裡搜到了一些交易資料。我發現了一位買家。”
“這人有什麼問題嗎?”
風見特意提起,那必然是存在特殊之處了。安室問完話,便看見風見發來一個IP地址。
他掃了一眼,臉色立刻凝重起來。
“買家的地址,我核對了一下,是您之前上傳過的……”
組織在東京的某個安全屋。
安室意識到這一點,立刻對風見道:
“這部分資料不必移交。交易信息有嗎?一起都發給我。”
他收到了一列文物清單。
年代、國度、領域,五花八門,沒有任何指向性。似乎買家隻是想收集一些與某個名人——甚至幻想人物挂鈎的物品。
安室無法把這些物品與組織最近的任何動向挂鈎。難道說,烏丸集團打算開辟新産業嗎?
他沉思了半晌,交待風見暫且不要輕舉妄動,等他回話。
挂掉電話,安室回到電梯口。他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快20分鐘了,三重野卻并不在這裡。
短信倒是秒回了。
安室看着短信,眉頭微蹙,沉思了幾秒後,到底還是擡腳往盥洗室走。
快下班了,這裡沒什麼人,倒是一個邊上的隔間裡一直傳來奇怪的乒乓聲。
聽起來有兩隻猩猩在裡頭相撲。
“三重野?”
他一出聲,裡頭的動靜就消停了。
安室向前走了兩步,視線向下一掃,便見隔間門的下方空隙裡飄出幾團……暖橘色毛團?
他神色難言地住了腳。
門扇後,三重野險勝一籌,正把松田按在門闆上。
“休戰!休戰好吧!”
松田看着那在視野裡不斷逼近的犬偶,頭疼道:“我還有事情要做,下次,下次再來收服我好嗎?”
三重野一臉不理解地用口型反問了什麼,松田沒看懂,隻依稀辨别得出是在罵他是不是Pokemon。
松田抽動嘴角,歎了口氣,正色道:“我還有一位同伴,也在警視廳,隻是這會兒不在。今天的事我們要商量一下。”
三重野狐疑地看了他幾秒,突然問他認不認識……
松田确認了好幾遍,才看出那是個英文名詞。
“蘇格蘭?”松田誠實地搖頭,“我不認識,這個品種的酒我都很少喝。”
好吧,看來蘇格蘭先生的朋友不是這位了。
雖說早有預料,郁未還是有些失望。
但既然傳真機怪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這裡——他測試過了,确實松田的最大活動範圍不超過那台機器50米——那麼他可以下次再來,一次收服兩隻。
想通到這裡,門外的安室透也越走越近,正伸手敲門,郁未悻悻地輕哼了一聲,松開了揪着松田領帶的手,同時收起獸型特征。
松田向他點了點頭,踏着水箱便準備從上方躍出隔間。
他踩到了一枚500元硬币。唔,似乎是剛剛打鬥間從郁未的口袋裡掉出去的、蘇格蘭先生的供品。
他滑倒了。
郁未正捏着那可愛的犬偶要放回口袋,就見松田一頭磕了過來。
“……”
安室透觀察了半天,到底還是上前敲了敲門。
“三重野,你在裡面嗎?三重……”
那隔間門的卡鎖沒卡嚴實,剛剛似乎又遭了撞擊,他輕輕一敲,門扇便朝外彈了開來。
盡管心裡已經做了五百種預案,面對隔間内的場景,安室透還是陷入了沉默,或者說,空白。
三重野人在裡面,這沒什麼問題。雖然他發型微亂、面色帶着劇烈運動後的紅暈,面上有一種像被剛剛切換上去的、兵荒馬亂的微笑,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工整的、文雅的、四肢俱全的。
前提是忽略他雙手環抱,或者說鉗制着的那個很大隻的……
那是杜賓犬嗎?安室在心裡對自己的常識認知産生懷疑。
怎麼會有卷毛的杜賓啊?
“太好了,您來得剛好。”那狗似乎試圖伸腿踹三重野一腳,被對方用力别住了,“在下撿了隻狗。”
杜賓奮力伸出一隻前爪,抵在了三重野的臉上,将之擠出稍顯滑稽的弧度。
見安室在盯它,杜賓的狗臉露出安室也能讀懂的求救之色,同時張口吠了兩聲。
……哈哈,還是個煙嗓。
在安室無言的注視下,三重野搖頭歎息:
“他看起來非常想跟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