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彌漫着濃郁的香辛料味道。今天的午餐菜單主食是辣味咖喱飯。
意思就是,他們吃的十有八九是水煮雞丁和蔬菜雜燴。
唔,那可以加一些重一點的調料。
蘇格蘭開始悄悄打量合适的調味品都被擺在哪些地方。
零正在往破壁機裡放各種蔬菜與堅果。這之後,再加入香料與高湯,就可以打出與半成品醬塊風味不同的濃稠、健康的咖喱醬。
考慮到不同人群的口味,他分了三種辣度。
蘇格蘭審閱着他的操作,看得連連點頭,有青出于藍之感。
接着,零的臉上突然露出一點糾結。
他這兩天經常糾結,蘇格蘭看一眼就知道為什麼。
果然,幾秒後,零長出一口氣,又把食材重新分配了一遍,勻出小小的第四份。
香辛料減半,多加了雞肉與蔬菜,最後,他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顆蘋果。
零沉着臉,像被欠了錢一樣把用力地把這堆東西切塊。
……他今早一定被三重野氣得夠嗆。
但零就是這種性格,很容易就被别人賦予信任,然後不管自己情不情願,一定會以最認真的态度負責到底。
很累的性格。
蘇格蘭無奈地搖頭,跟着餘光瞥到了櫃腳,眼睛一亮。
找到了——辣味甜醬油。
于此同時,咖啡廳門口迎來了一位新客人。
來者是一位氣質出衆的年輕女性。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襲紅衣,烏發藍眸,半綁着一對松散的馬尾。
她擡起太陽鏡确認咖啡店名,露出的那張精緻完美的臉上充滿了一種很難對付的聰穎。
“請問,三重野先生是在這裡嗎?”
她詢問着榎本梓,并順着對方的指示看到了坐在窗邊的男人,立刻微笑着與之揮手。
“遠坂學妹,好久不見!”
時鐘塔派來的是個熟人,這還是很讓郁未開心的,“衛宮君還好嗎?”
簡單寒暄後,學妹給她帶來了一些時鐘塔與迦勒底溝通的消息。
“我最近一直在那裡實習了。”
遠坂有些頭疼地按着太陽穴道,
“情況是有些亂,機構裡也分不出太多人手去處理那個小賊。”
聽遠坂的意思,迦勒底或許會派遣英靈來作為援手,但具體的日程、方式、人選都還沒定下。
接着,她大方地透露出一些複雜的派系鬥争,并且在郁未聽着聽着開始雙眼發直後笑了出來。
“學長,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她姿态優雅地端着咖啡,
“這是什麼?漩渦嗎?——這個味道真不錯。”
遠坂挑剔地贊賞道,同時想起了什麼,打了個響指,從包裡翻找出一個紙袋。
“這個,士郎讓我帶給你的。”
她稱自己還有事。兩人交換了新的聯系方式,郁未便起身送客。
十一點半,午餐開始供應。
安室盛出那最後一份單獨制作的咖喱,澆到加了兩倍分量的米飯上。
他托着盤子走進熱鬧的大廳。
三重野專屬的那個靠窗的位置空着,安室找了一下,發現對方正在門口與一位美麗的女士話别。
三重野的臉上罕見地帶着笑意,顯然與女士十分熟稔,說到開心之處,那女孩兒甚至會笑着做出親密的舉動。
“诶呀,二世老師當時的表情真是精彩。”
遠坂挑着眉,半是奚落半是玩笑地拍了拍狐狸的肩膀,
“除了郁未醬,不會再有人考試時候把Faker的a寫成u了。”
郁未幹咳了一聲,在旁邊圍觀的松田與伊達的視線中切實感到了一分無地自容。
“總之,我先去趕車了,有需要電話聯系我。”遠坂看了眼時間,最後叮囑道,“三明治要趁新鮮吃哦!”
“在下知道的。”郁未笑着與學妹道别,“這可是在下所吃過最美味的三明治了呢。”
他已經把紙包裝扒開了一半,陽光下可以看到,即便被悶在包裡,蔬菜和醬汁浸得面包片有些潮濕,三明治露出的切面依舊可以被稱為完美。
無論是恰到好處的溏心蛋,還是紋理清晰厚薄均勻的火腿片,抑或是那濃淡适宜的美乃滋——裡面加了什麼?蜂蜜黃芥末醬還是奶酪?
郁未幸福地吸了一口這久違的香氣,身後突然響起盤子被用力擺到桌上的脆響,伴随金屬餐具被振起的響動,即便在嘈雜的咖啡店内也頗為明顯。
郁未回過頭,看到安室頭也不回的背影,而桌上正擺着一盤分量很足的、剛出鍋的咖喱飯。
“他怎麼了?”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目光複雜而不乏幸災樂禍的松餅醬,
“生氣了嗎?”
“大概吧。”松田随口道,“可能怕你浪費糧食。”
郁未立刻也沉下了臉,不屑地看着那山一般高的咖喱飯。
吃不了?
這是對他神職的侮辱!!
他拿出上攘夷戰場的士氣,端坐到桌邊,握着勺子開始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