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這道士明顯不簡單。
李仁唇角掀起一抹邪笑,和着陰風,竟然有幾分無端陰戾,唇角那對小虎牙在閃着寒光。
他真的像極了蟄伏已久,終于露出獠牙的猛獸。
既然是鬼,那就送他們去鬼該去的地方。
旋即,大門轟隆一聲重重關閉,雷鳴一般驚人。
巨型門緩緩下降,陰戾之氣減緩,一直到最後那一抹黑色沉入陣法之中,驕陽複現,明朗的陽光又照在大地上。
若非地面上飛濺的泥土以及大片碎裂的機甲,還要叫人以為方才一切都是夢境。
一切歸于平靜。
慧辰長歎一口氣,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随後“哐當”平攤起來,擺成一個巨型的“大”字,大口喘氣:“啊,累死了……”他身上都還有幾處在汩汩冒血,從早上打到下午,現在夕陽都要落山了,和尚頗有些劫後餘生的快樂。
“道長,我好累……”慧辰扯着嗓子張口嚷道,跟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一樣,疲憊又委屈。
李仁還是下意識鎖定了那飛速跳動的心髒,快得能飛出殘影來。
是很害怕嗎?
膽子可真小,怪不得當時非要叫上他。
抿唇幾步走過去,伸手摸到慧辰冒血的傷口處,聲音微啞:“幫你處理一下,感染了就留不住了。”
“謝謝道長啊!”有人幫忙,慧辰當然是絲毫都不吝啬的自己的感謝,眨着星星眼看李仁,目光落到那緊閉的雙眼上,眼神不自覺一暗。
早該小心一些的……
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再次發出抗議,這都一連有幾天了,他一個大男人,本來就挺需要能量的,就那幾個果子,根本就不夠用。
可憐兮兮地撒嬌:“道長,我還是好餓……”
李仁從儲物空間取出傷藥,天眼看得到哪裡有血液流失,他小心翼翼地将傷藥灑到傷口上:“忍一下。”
“嘶……”和尚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聲音更是可憐,“道長~疼死了……”
“知道疼,所以讓你忍一下。”李仁額上重瞳翻了個極為不雅的白眼,動作輕了幾分。
這道士,最喜歡翻白眼,似乎看什麼都不在意。
最是嘴毒,也最是護短。
看不慣自己看上的男人這樣照顧别人,海洋之露幾步蹦到他們面前,開口:“道長,我能治他,很快就好。”
“是嗎?”李仁收回手來,微微颔首,做得彬彬有禮2“那就謝過了。”
“沒事。”海洋之露爽快一笑,摟着李仁的脖子,先給那臉上來了一個香吻,這才蹦過去擡手掐訣,笑嘻嘻地說道,“道長隻要給親親就一切好說。”
李仁抿唇沉默,站起身來,搜尋能吃的東西。
他也餓了。
所謂辟谷,沒有俗世中的人傳的那麼神乎其神,其實也不過就是隻吃一些水果一類的,減少主食攝入而已。
他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肚子裡傳來一陣咕噜聲,餓了。
周圍的環境以一種立體的形式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前,每一處細微的角落,每一個隐秘的細節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像是一張遍布大山的蛛網一樣,能清楚地感應一切。
李仁劍眉緊皺,這次他刻意放大了觀測範圍,想看看能不能出了哀牢山。
得到的結論是否定的。
他甚至連山口在哪裡都不知道,所處的位置像是一個獨立于世界之外的空間一樣,沒有出口。
甚至連不久前走過的寺廟都莫名失蹤,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那樣。
李仁活了這好些年,還真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天眼,這是第一次懷疑。
天眼之下,衆生皆無處隐蔽。
山雞不錯,肥碩鮮嫩,一看就好吃。
和尚忌葷腥,他可沒這忌諱,隻管吃好的。
再給和尚找點。
看到了一大片的菌子。
李仁額上重瞳瞳孔輕微放大,菌子隻是植物,和尚應該能吃。
正好,小雞炖蘑菇。
道士嘴角彎彎,勾起好看的弧度。
做上一大鍋,鐵定夠吃。
那肯定說幹就幹,李仁回頭,開口:“找到吃的了。”
一旁的和尚還是表演大餅一樣平攤在地上,身上的傷早就好了幹淨,迷疊香盤腿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仁。
聽到這話,那和尚别提多精神了,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了起來,搓着爪子湊到道士旁邊,笑得賤嗖嗖的開口:“道長帶路吧?我的肚子非常非常感謝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