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啥?”慧辰異瞳圓睜,不可置信地看着尺玉霄飛練。在他的印象裡,除非白面饅頭放水,否則能從這家夥的幻境裡面出來的怕是還在娘胎裡呵呵傻樂!
尺玉霄飛練擡手擦了一下唇邊的血迹,嫣紅的鮮血沾在他紅潤的嘴唇上,平添幾分嗜血。白面饅頭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縱身跳到棺材裡:“虎皮蛋糕,您老在山外好好玩,我回去處理家事了。”語畢,漆黑的棺材闆無人操控就自己緩緩合上,将裡面那怪誕的場面全部封鎖。
懸浮在天空中擺爛的飛天粽子們得到了他的召喚,下餃子一樣落到大坑裡,一雙雙枯瘦的手指死死焊在棺材上,穩穩當當地把沉重的棺材扛了起來,“砰”的一聲,地面随着他們的力狠狠下陷了幾分。下一瞬,蝗蟲大軍就已經飛上天空,消失在眼前,隻留下清澈如洗的碧空。
尺玉霄飛練把爛攤子都丢給慧辰了,也不給他這好朋友想個說辭,真是親兄弟。
慧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背起倚靠在樹上的道士,眼神微動。
周圍的環境崩塌、碎裂,化作片片碎片,一點點掉落,落到地面後又碎成萬千星光,這個荒誕的世界也終于消失了。下次再睜眼時就已經回到了之前的叢林,吃完小雞炖蘑菇的鍋周圍餘留一堆尚存餘溫的屍體。
慧辰背着道士慢悠悠地往前走着,好在是發情前期,對他的影響不大,否則真失了神智就别妄想出山了。
背上李仁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是那個靈魂在适應自己的身體,過了良久,道士都沒有開口。
慧辰忍不住率先開口:“道長感覺怎麼樣?”最讓他意想不到的就是,道士竟然能靠自己的力量沖破尺玉霄飛練的幻境,說出去沒人敢信。
雖然眼前依舊是漆黑一片,但是李仁能清楚地聽到和尚的聲音,剛從那恐怖的幻境中出來,道士的意識尚且沒有完全恢複。
依舊沒有言語。
沒得到回複,慧辰也半點不感覺尴尬,一邊往前走着,一邊開口:“我醒來時就已經在這裡了,似乎那隻貓對我們的肉不感興趣,或者是要吃的時候發現自己還飽着,所以把我們扔了,也算是撿回一條小命。”
李仁聽着慧辰的解釋,心卻全然不在這裡。那個幻境太真實了,真實到他現在都緩不過神來。
“慧辰……”李仁喃喃低語,聲音中似乎有些不自覺地惆怅。像是害怕自己再被丢過去面對那個瘋子和尚一樣,道士不自覺地抱緊了慧辰。
“怎麼了?”慧辰開口詢問。
天光尚且破曉,血色的陽光自地平線下緩緩升起,似乎是感覺害羞,把天空都染成了赤色也還沒見到太陽有冒頭的意思。發現人間已經有了人氣,那羞怯的小姑娘也大大方方地從下面跳了出來,金光照耀大地,恰似佛光普照。
“我做噩夢了。”道士像是小孩子一樣企圖得到安慰。
和尚當然知道那白面饅頭把人扔幻境裡肯定是往死裡折騰,不被吓到才有鬼了。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來,慧辰開口:“道長夢到什麼了?”
道士那百不一遇的脆弱恰恰被和尚逮了正着。
李仁的喉結上下滾動,将臉埋在慧辰的肩膀上,聲音沉悶:“夢到傻子了,我想打死他。”
好好的氣氛都給李仁這一句話給破壞了,慧辰無奈:“那在夢裡有沒有把他打一頓?”
慧辰就知道,道士嘴裡,除了揍人就是揍人。别人講究來世業障,李仁倒好,當場就要把人打到親媽都不認識才舒服。
“沒有。”李仁确實在和尚的身上體會到了依賴的感覺,默默轉了話題,“你們貓的舌頭上有倒刺對嗎?”
“對的,怎麼了?”慧辰知道道士現在情緒不穩定,他才不會這時候跟李仁杠去,跟着李仁轉了話題。
“接吻的時候不會把對方的舌頭挂住嗎?”李仁開口,語出驚人。
聽到這話,慧辰臉色一僵,幾乎不知道該怎麼回複。沉默了良久,這才開口:“沒有試過,不知道。”聲音不免有些幹澀。
挂住那能咋整……不能給舌頭割了啊!
“哦。”李仁悶悶地回複。
慧辰準确地察覺到道士似乎在幻境裡見到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他試探着詢問:“道長到底夢到了什麼?怎麼突然這麼問?”
“黃色廢料。”李仁言簡意赅。
慧辰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就知道,那黃心的白面饅頭出不了什麼好幻境:“道長也不要再想了,反正都是假的。”除了安慰之外,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道士說。
“對了,道長感覺自己的身體怎麼樣?”這個該死的話題還是趕快過去吧,鬼知道道士還能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
李仁點點頭:“還行。”
話音剛落,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慧辰背上,開口:“你放我下來吧,我能走。”
“好嘞!”慧辰可是求之不得,立馬樂呵地半蹲下,示意道士下來。開玩笑,百六十斤的大男人放肩膀上說不累都是騙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