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好的五方旗瞬間形成陣法,無人執筆便被五方能量牽引着自行繪制,通過光束勾勒出法陣的内部,定睛看去,就發現與下面的陣法竟然并無不同。緊接着,可以清晰地看到兩個法陣的光芒交彙在了一起,相互碰撞,翻卷出五色的能量波紋。這些波紋摩擦空氣,以此産生飓風,狂風大作,吹落洞壁的碎石,塵土飛揚。
李仁從懷裡掏出一大把的天雷咒,水能導電,這麼弄下來,準保給他們炸個稀巴爛。
天雷是萬物絕對的克星,不分對象。
地面柔軟了起來,像是活着的生物一樣晃動着,眨眼間就晃成了泥漿。
“解構。”李仁出聲呢喃,旋即,瞳孔猛地放大,“水毒!”
五行陣之内還有一個五毒陣!
李仁這時候才終于搞明白了,頭皮發麻,道士整個小腿都埋到了泥土中,扭頭看去,早已置身一個以泥漿為地面的環境中。本能地保護和尚,李仁開口:“有毒,你跑。”
黑暗處傳來水流的聲音,像是瀑布中的水落聲,似乎是有水落入泥漿。
道家有五行,苗疆同樣有五毒,青蛇攜帶熾熱的攻擊性,攜帶火毒,蜈蚣行動敏捷如草木生長,攜帶水毒,蠍子尾如利刃,毒素凝結如金屬,蜘蛛蛛網如陷阱紮根大地,便是土毒,蟾蜍栖身水域,毒素滲透擴散如河水流淌。
五毒便對應五毒使,皆是苗疆用蠱高手,世間難尋對手。
草率了。
李仁暗罵一聲,也是他太着急出山了,該聽和尚的調頭就跑的。
“哇”的一聲蟾蜍叫聲,一隻巨大的黑背蟾蜍從暗處跳了出來,那家夥,巨大一隻,一個小山丘一樣,背上滿都是膿包,整隻蟾蜍都在流着黏液,身上也滾滿泥漿,幾乎辨認不出原本的顔色。
“呱呱,去,把這兩個壞蛋暴揍一頓!弄壞了法陣又要重畫,到時候族長罵死我呢!”旁邊走出來一個撐着紙傘的小姑娘。
姑娘也才十一二歲的樣子,着一襲紫衣,頭戴銀飾,穿着标準的短衫,手腕腳踝上挂着串起來的銀色鈴铛,行走時叮當作響。赤腳踩在泥漿裡,半點也不會感覺髒。
這大概就是“蟾蜍使”了。
隻是誰又能想到這傳說中的蟾蜍使,竟然隻是個丁點大的小屁孩。
大蟾蜍回應蟾蜍使的話,“呱”地叫了一聲,鮮紅的長舌頭彈射出來,利劍一般,直奔向李仁。
李仁瞳孔微微放大,忍住條件反射不動。
舌頭落空了!
果然,蟾蜍的眼睛,隻能看清移動的物體,動得越快,他看得越清楚,想反,則跟瞎子無甚區别。
“和尚,别動。”中毒就中毒,出去再解。李仁可以感覺得到四肢有幾分僵硬麻木。
“哎呀,他在那裡!”蟾蜍使也不過就是個小孩子,氣得直跺腳。
李仁微微一笑,趁着大蟾蜍不反應,一張天雷符直接貼到那條長舌頭上。
符箓燃燒,雷電似毒蛇一般蔓延,沖入蟾蜍體内,眨眼間就聞到了燒焦味。可惜,這樣的雷還遠遠不夠。
蟾蜍痛叫一聲,收回舌頭。
伸出舌頭就要再攻擊,李仁屏住呼吸,刻意不再動彈。
“哼,呱呱,聽我指揮。”蟾蜍使說着,一把扔掉油紙傘,從腰邊解下橫笛,湊到唇邊。
笛聲如飛鳥般劃破空間,似是某些人類聽不懂的命令。
這下有了方向,蟾蜍那巨大的舌頭直直地向着李仁砸去。小腿早就陷進泥漿裡去了,道士動彈不得,隻能擡起銅錢劍格擋。
“斯哈……”好大的力!
道士狠狠再下陷了幾分,幾乎要沒到腰際。那蟾蜍甩舌頭攜帶的口水吐了道士一臉,還帶着淡淡的血腥味,别提多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