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針灸針放到紅色荷包中,給醫館送去,醫館中似乎有個病情很嚴重的病人,大夫和藥童都圍在那人身邊,血水一盆一盆端走。
有些忙不過來。
為了不打擾他們,江浔沒有多留,放下東西就離開了。
她出鋪子時,特意交代過阿雅,讓她緊閉鋪子門,要聽到她的聲音才能開。
夜晚總會有些潑皮無賴在鎮子裡亂晃,她擔心阿雅一人在鋪子中,倒黴遇見了。
打鐵鋪子門外,江浔刻意沒出聲,隻是曲起兩指用指節往門上敲,沉悶的敲門聲發出,門内本還在窸窸窣窣挪動物體的聲音突然消失。
空氣突然變得凝滞,阿雅雙眸瞪大,起初還有些疑惑地看向門外,猜想是否是江浔回來了。
可外面久久沒有發出其他聲響,讓她眼中的疑惑變為害怕。
江浔出去時說過,要聽見她的聲音才能開門,沒聽見她的聲音就有可能是壞人。
屋子裡隻有她一人,要是真遇見壞人,她連跑都跑不動。
更不要說反抗了。
江浔應該快回來了吧?
阿雅一雙微挑杏眸機警地看着門處,身子靠近屋子中的大火爐,拿起江浔平日裡夾鐵的鉗子,伸進大火爐中。
她才不要又變為任人交易的奴隸,她才不要自己和江浔平靜的生活毀在别人手裡。
不一會兒,鐵鉗尖端就被熊熊火焰烤紅,隻要外面的人敢進來,她就拼了!
門外,江浔又敲了幾次門,都沒有等到對方來開門。
臉上不免露出些欣慰的表情,還算沒白囑咐阿雅。
見阿雅那麼警惕,江浔清清嗓子,開口道:“阿雅,我回來了。”
屋内沉默一息,才傳來阿雅淩亂沉重的腳步,和急切的聲音:“等等,我來了。”
聽到那着急忙慌的聲音,江浔也趕緊道:“别着急,别摔着了。”
不一會兒,鋪子門被打開,阿雅還未等江浔進入,就撲到她懷中,仰着腦袋狠狠瞪她一眼,眼中卻水汪汪的,沒有一點殺傷力。
“你又吓唬我。”
聲音也是軟的,跟撒嬌似的。
江浔直接被萌化,滿心滿眼都被眼前的阿雅占據。
她摟着人,含笑道:“不吓了不吓了,再也不吓了,我們快進去吧。”
她攬住人的腰,半旋轉一圈進屋,另一隻手順手把門帶上,門栓放上,才開始朝鋪子裡走。
路過火爐時,她有些奇怪原本放好的鉗子怎麼會在爐子裡烤着。
但她沒多想,隻以為是自己糊塗了。
把鐵鉗拿出,直接放入裝涼水的桶中,同時把火爐關上隻留一點縫隙,保證裡面的火不會熄滅。
便順手端起桌上的涼拌土豆絲,抱着人往屋裡走。
全程阿雅隻用手臂環住江浔的脖子,腿夾在她腰上,腳沒有沾過地。
輕飄飄就被抱來坐到床上去了。
惹的阿雅忍不住雙頰飛紅,江浔卻隻以為她是熱的。
邊說:“鋪子裡确實熱,以後少在裡面待,當心熱病了。”邊從院中端進一盆水,放在盆架上,拿着兩人的洗臉巾在裡面的涼水中晃動幾下,擰幹,遞給阿雅,“趕緊涼快涼快,看你臉紅的。”
阿雅都不敢看江浔了,趕緊接過洗臉巾,蓋在自己臉上,用力擦來擦去。
順便在心裡埋怨自己藏不住事。
兩人擦去臉上、脖子上的汗液後,坐在一起吃着涼拌土豆絲。
脆爽的土豆絲配上提神的酸辣味兒,隻一入口就驅趕掉夏夜裡的悶熱,為兩人帶來絲絲清涼與閑适。
自穿越到這處地方後,江浔每日都被各種事塞得滿滿當當的,累到沾床就睡。
難得有機會坐在床上,吃着宵夜,透過敞開的屋門眺望藍黑色夜空。
再有點夜風吹過,那真是悠然自得的不行。
她又去把最後一個饅頭拿來,阿雅吃不了多少,隻要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都留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