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被吹滅,兩人闆闆正正躺在床上,中間隔着一條楚漢河界,泾渭分明。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阿雅側身,眼神幽怨地盯着閉眼熟睡的人,身子慢慢移動,朝人貼去。
她動作不敢太大,怕江浔發現,隻能一點點、一點點屏氣凝神地靠近。
江浔本就沒有睡着,能清晰聽見自己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本不想管,但當小姑娘柔軟的身子貼在她手臂上時,她氣息都屏住,身體朝外挪動一寸。
躲開小姑娘的動作。
被躲開,阿雅身子略微僵硬一瞬,随後又開始朝着江浔靠。
她就是想要縮到江浔懷裡,明明那麼久來都是這樣睡的,怎今夜就不可以了?
今夜的江浔真的很奇怪,好像一下子同她疏遠很多。
兩人在床上,一個不斷朝另一個靠,另一個就不斷的往外躲。
直到半截兒身體都挂在床外面,再動一下就會掉下去時,江浔終于不躲了。
無奈地抱住阿雅,帶着阿雅又往裡面挪動,兩人一起睡在床中央。
小姑娘的身體柔若無骨,江浔抱在懷中都不敢怎麼用力,隻能任由阿雅蹭來蹭去,最終找到一個舒适的位置停下。
而江浔,看似是閉着眼,像根木頭一樣躺的筆直。
事實上,她也真想自己像根木頭一樣,就躺在那裡,無知無覺。
而不是感受着小姑娘潮濕灼丨熱的氣息灑在她頸間,香軟身子毫無芥蒂地緊貼着她。
受如此折磨。
抱了沒一會兒,阿雅的呼吸就逐漸平穩下來,想來是睡着了。
但就苦了江浔,又睡不着又不敢把手臂抽回。
隻能苦苦熬着,熬到實在支撐不住睡了過去,才算好。
接下來幾日,江浔每每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都會被阿雅直接貼上,抱着不肯撒手。
要是她态度過于強硬,還會惹的阿雅眼圈泛紅,一副心碎的模樣。
一來一回間,她守不住底線一退再退,最終隻能不斷在心中告訴自己,隻要多适應适應,多見識見識,就好了。
但不知是天氣越來越熱的緣故,還是她心不靜的緣故。
兩人抱在一起睡,她總是會熱的滿頭大汗,隻有熬不住睡過去後,才能感覺到一絲清涼。
所以幾日過去,她心中生出點想要分房睡得念頭。
左右西邊雜物房裡放的鋼,她大半都做成了菜刀,不會占太多地方。
隻要再把雜物收拾出來丢棄,就可以在裡面放上一個小床拿給阿雅睡。
不過她還沒敢把這個想法告知阿雅,怕又看見阿雅心碎的模樣。
隻能在心中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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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紅色斜陽漸漸朝着地面靠近,樹影斑駁,江浔忙完一日的活計,在院中用清水洗了把臉,拾掇拾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