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噩夢重現。
好在事情在今晨出現了轉機。
鎮國少将軍來了信,邀褚枭今日前去同他比完上次沒有決出勝負的那一場武鬥。
來遞信的人自然也同時捎來了口信,是以短時間内這消息就傳遍了全府,大家都以為這是挑釁,以至于人心惶惶。
将信遞給褚枭的小厮大氣都不敢出,看着褚枭盯着那手寫信看了許久,竟微微揚起一抹小弧度的冷笑,然後看似欣然地前往引戰。
兩人又是同上次一樣你來我往地戰了幾百回合,然而就在衆人都緊張地盯着場上的兩人時,褚枭突然捂着肩膀單膝跪地,然後戰局就這樣戛然而止。
少城主竟然敗了。
衆人唏噓,雖少城主平常一點都不平易近人,但好歹是自家少城主,況且少城主少年英才,武功得隐士高人親傳,衆人沒想過他會輸得這麼突然。
裴将軍伸出的劍上猝不及防沾了血,使得他訝異地挑起了眉,看着褚枭的眼神中微微透着疑惑。
褚枭理都沒理他,隻對匆忙前來攙扶的小厮耳語幾句,吐出冰冷的幾個字。
“将此事傳出去,傳遍全城,還有,”褚枭斜眼冷冷地看向小厮,“我現在已經重傷暈倒。”
小厮剛開始眼裡充滿了疑惑,但是在聽到後面之後眼睛瞬間就亮了。
原來少主是這個意思,少主說要讓他們找人将自己戰敗受傷的事傳遍整個逍遙城,最後還特别強調他已經重傷暈倒。
看來少城主是打算對時愉小姐使一出苦肉計啊!真是個好主意,不愧是少主,這樣一來時愉小姐應該是會主動來看少主吧。
小厮應答,沖着褚枭鄭重的點頭,然後一溜煙就跑了,他要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去辦成此事。
現在才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小厮便完成任務回來複命。
辦完這件重要之事的小厮心中頗有一番風暴即将過去、而彩虹将現之感,作為少主的身邊人,他十分清楚這兩天褚枭變成這樣是因何而起,現在有了解決的辦法,他怎麼可能不松一口氣?
褚枭聽他禀報之後未置一詞,他面無表情地拉開被子躺下,等着時愉。
小厮候在一旁,信心十足。
然而他們等啊等,到午時用膳之時,時愉都并沒有沒來。
褚枭漠然地吩咐下人将飯菜全部撤掉。
然後就到了午膳後的第一個時辰,時愉仍舊沒來。
褚枭臉色奇差,小厮站在他身邊都感覺自己逐漸被凍成一塊冰雕。
此後午膳後的第二個時辰過去,時愉還是沒來,現在小厮已經從底下人口中打聽到了時愉的反應。
聽說時愉小姐聽到褚枭少城主重傷倒地的消息後隻稍微停下了手中之事一秒鐘,随後就當沒聽到一般繼續忙自己的事去了。
小厮磕磕巴巴地對褚枭說完這些,他不用看褚枭的表情都能感覺到此時少城主的心情有多差,因為少城主散發出來的低氣壓已經快要将他壓倒。
“時愉小姐,定是,定是事情太忙,沒空過來,說不定一會忙完了就……”小厮強忍着害怕,幹巴巴地找補,但是褚枭根本沒耐心聽完他說話。
褚枭從床上坐了起來,打斷他的話,隻叫他拿匕首來。
小厮不敢多問,恭恭敬敬地從一旁桌岸上取來匕首,然而下一秒眼前這一幕就讓他瞬間瞪大了眼睛,控制不住地急急出聲:“少城主!您——”
隻見褚枭手起刀落,将那匕首狠狠插進了自己肩上原本隻是輕傷的傷口裡。匕首是褚枭弱冠之時褚城主交給他的成年之禮,雖叫匕首,但是刃長卻遠超尋常匕首,所以褚枭這一插,那匕首深入筋骨,幾乎要将他的整個肩膀貫穿。
整個過程褚枭一聲未吭,這之後還冷眼看着小厮大驚失色地破音喊着傳醫官。
他這樣一個瘋子般的舉動,立馬讓整個城主府都陷入慌亂和恐懼當中,下人們緊急通知處理在城外處理外務的褚城主和出城與姐妹遊湖的城主夫人。
然而這場突變風暴的罪魁禍首,隻是死死咬着早就因失血過多而泛白的唇,要小厮給他禀報時愉的動向。
小厮自然是第一時間也派人去尋了時愉,然而時府裡卻沒尋到人,隻說時愉不在府裡,去了……
他住了口,不敢再說。
“她去了哪?”褚枭面沉如水,冷聲喝到,“說!”
小厮害怕地閉上眼,一字一頓地說出讓褚枭瞬間發瘋的話:“在、在裴将軍的……”
褚枭嘭的一聲握拳砸了床。
“的,客棧。”小厮在他砸床的聲音中将話說完,吓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