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爺去了村長家裡回來說,濟民堂的大夫是會來采藥,今天有三個人上山了,一位老人家一位中年人一位小少年。青石等在家裡等宋阿爺回來明白那少年說得是真話也就回去了。宋阿爺想了想還是叫孩子們以後跟着大人一起上山,不要幾個孩子就往山上跑。在山上不管見到什麼人都要回來說。
林子種下去的蘭花有些蔫蔫的,兩株枸杞倒是活了過來,枝葉舒展。牡丹也挂上了花苞,院子裡春色正盎然。
這一日早起下了蒙蒙細雨,宋阿爺拘着孩子們不許出去,在院子裡玩。承祖吃了朝食正閑得發慌,林子也是坐不住的,兩個人正頭挨頭低聲商量着什麼,木頭在一邊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兩個。
三春媳婦看到了笑着對二春媳婦說:“二嫂,你看木頭——”
二春媳婦瞟了一眼說道:“木頭和林子性子換一換就好了,這家裡要沒有木頭,還要多一個人來才能看得住林子。”
三春媳婦将洗好的豌豆頭裝進籃子,又拿了水桶裝涼粉。她又看了一眼木頭說道:“木頭這性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養成的?比個姑娘家還細緻。”
二春媳婦和三春媳婦一起将涼粉搬上騾車,二春媳婦将車裡整整好才說道:“怎麼養成的?沒有親娘照看,隻能自己仔細着呗。”
三春媳婦奇道:“春芽也不管他們?”
二春媳婦搖搖頭,從井裡打了一桶水提進廚房說道:“哪裡不管?春芽事那麼多,哪裡管得過來那麼多。她看見了就說兩句,看不到就不管。這兩個小家夥也是稀奇,林子知道春芽看不到不會說不會管,老是想着出去調皮。木頭雖然憨,春芽說什麼他全記在心裡,不僅管着他自己,還管着小妹妹林子。”
三春媳婦看着桌上堆積的鍋碗瓢盆歎了一口氣:“春芽什麼時候回來啊,就這點子事,我們晌午也忙不消停,不知道春芽是怎麼一樁樁一件件安排得齊齊整整的?”
二春媳婦收拾了碗筷在洗:“春芽在家天不亮就起了,天天早起要點燈幹活。春芽不在,咱們倆都是吃完了朝食才過來。往日春芽這個時間活已經幹了大半了,我也是春芽不在偷懶了。”
三春媳婦這才知道原委,她想了想說:“明日我早點來吧,總是拖得這樣晚,晌午飯更遲,我看阿爺肚子餓了。”
二春媳婦手裡忙個不停說:“也行。今兒還是撈米飯?”
三春媳婦在竈膛燒火。聽到二春媳婦問話忙探了頭來說道:“是呢,再蒸兩條魚。我們做的飯菜承祖不喜歡,好在春芽有做了不少熟食留下來。”
二春媳婦将碗碟收拾好,看了看糟魚罐子說:“藕尖有了,我去掐兩根上來炒,承祖喜歡吃這個。”
春芽去了府城,二春媳婦和三春媳婦每天除了負責柱子要送的菜蔬和沖涼粉這些,還要做宋阿爺等人的一日三餐。三春媳婦吃了朝食來,做完晌午飯才走,她覺得比起春芽在的時候要忙多了。
外面下小雨,林子頂着個鬥笠去隔壁院子裡看前些日子種下的金銀花。木頭拉了承祖在院子裡玩竹球。這個時候院門口來了那位與木頭林子承祖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和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家。
少年扶着老人敲開了柱子家的院門,這兩位是濟民堂的大夫,宋阿爺在院子裡招待他們。
“這裡,七八年前是不是生了一對雙胞胎?”這位年長的大夫四周打量了一番問道。
“是的,”宋阿爺指着木頭林子:“就是他們倆。”
“都長這麼大了?”大夫看了看,說:“來,我給你們扶一下脈。”
木頭乖乖坐着,老大夫細細的觀看了他的臉色,又摸了脈:“養得不錯,胎裡有些弱,平常做些什麼吃些什麼?”
宋阿爺告訴大夫平常就是上山砍柴田裡鋤草這些孩子活,吃得挺雜,家裡大姐喜歡折騰吃的,什麼都吃點。
大夫細細問了,聽說家裡有藕粉道每天給他沖半碗調理脾胃,糯米還是要少吃點,油糖多的點心也不要多吃,家裡有蜂蜜早晨起床空腹可以喝半碗蜂蜜水。宋阿爺讓柱子記下來回頭給春芽看看。
林子更跳脫些,不想看大夫,看着宋阿爺凝重的臉色也老老實實坐着,大夫看着林子紅潤的臉色點點頭說道:“小姑娘養得不錯。”說着給林子扶脈:“我聽說你小時候吃的是羊奶?羊奶養人,可以繼續吃一點,家裡還有女孩子吧,平常可以吃點羊奶,誰家母牛産奶,去要點來喝牛奶也好。”說着大夫放木頭林子出去玩,對着宋阿爺說道:“老人家孩子養得不錯,雖說還是有點弱,平常飲食上補一補就好了,不用特地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