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真就聽老爺的話,和那不成器的富家子弟成親嗎?”
伺候梳洗的侍女猶豫再三,終是鼓起勇氣問道。
銅鏡前的身影并未理會,隻垂眸端詳着匣中珠钗,右手翻轉,指尖拈攏放平,随意把玩着價值不菲的珍寶飾品。
成親與否,早已安排的明明白白,聽不聽話重要嗎?
他身形輕薄似風吹便倒,如凄凄憐憐小白花,容貌卻明豔至極,墨發黑瞳紅唇,眼尾一抹淚痣又添幾分姝色,然氣質冷淡如雪,滿室喜妝的映襯下,顯得人秾麗而薄情。
看着主子的模樣,侍女愈發忿忿不平,自家主子天生麗質容貌絕美,性情溫和,不喜争鬥,平日裡總是笑吟吟的看人。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可主子哪裡是遇見喜事的模樣。
“誰人不知蕭家那纨绔的輝煌事迹,如今大房接旨,先不說二房三房幸災樂禍,上饒城裡看熱鬧的人更是不少,往後主子也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聽她這樣說,一旁給主子搭配喜服配飾的侍女也不由跟着道:“我聽說蕭家那位抵死拒婚,甚至絕食抗議,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就算餓死也不會娶咱們主子。”
“哼,叫花子還嫌飯馊,也不看看他自己幾斤幾兩?難不成我們主子便甘心娶他嗎?”
“就是,誰不知道他整日裡花天酒地,縱情于聲色犬馬,聽說望仙閣的頭牌還是他老相好呢。”
“還有這事?好一個髒男人!可憐我們主子嗚嗚嗚……”
兩個侍女你一言我一語的為主家抱不平,從前廳打探完消息回來的詩禾聽到後,忙關上門警告她倆:“你們消停些,好歹以後是自家的姑爺。”
詩禾是主子身邊的一等丫鬟,她的話不能不聽,兩侍女滿心不甘願的閉上嘴,專心忙活手裡的事情。
“主子,”詩禾小跑至梳妝鏡邊,蹲下回禀,“迎親隊伍已經從候府出發,至多兩個時辰便回來,喜娘在外等候多時了。”
聽罷,始終沉默的楚拂樓輕蹙了蹙眉,側身問她:“父親不是說要我親自去迎親嗎?”
他嗓音沒有尋常女子那般嬌軟婉轉,而是介于男女之間的清冽,加之脾性溫和,語調也如春風般安撫人心。
詩禾低頭小聲道:“夫人信裡說女兒家抛頭露面的不合适,老爺便答應不讓主子親自迎親了。”
女兒家,母親難不成真的以為自己生養個女兒嗎?
楚拂樓嗯了聲,态度很平和,并未繼續再問,能說動他父親決定的人,也隻有母親。
“她現在何處?”
“……仍在興安寺内陪着老夫人祈福,”詩禾聲音越來越小,“夫人怕是不會出席了。”
他将珠钗扔回匣盒,語氣淡淡:“讓喜娘進來吧,早些收拾妥當。”
詩禾原想說點什麼,見此隻好領命默默退下。
楚拂樓并非沒看到詩禾的欲言又止,也能猜到她的想法,可眼下的光景,無論如何也是鐵闆釘釘的事。
該說的已都被父母說完了,他又何必再白費口舌。
房門被詩禾從内打開,伴随着她的話,一行人喜氣洋洋的進門,楚拂樓轉過身,同領頭的喜娘輕笑着打過招呼,意料之中的看到衆人眼底驚豔之色。
他回身,透過鏡面,輕撫上自己的臉龐,視線緩緩落在頰側。
鏡中的手有着不符少女柔荑的硬朗線條,指節分明而修長,關節處甚至覆着層薄繭。
喜娘帶着人,熱熱鬧鬧歡聲笑語的擠過來,打斷他不合時宜的沉思。
放任自己被梳洗打扮的新娘望着鏡中遮掩不去的姿色,腦海裡冷不丁冒出個念頭:母親還記得他其實并非女兒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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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聲噼裡啪啦,笑鬧聲歡呼雀躍。
老少百姓們守在長甯候府門口,翹首以盼喜轎的來臨,也有竊竊私語圍繞着門廊下一襲喜服的新娘子。
今日這場婚事,相比上饒城裡從前的喜事有幾分不同。
先說兩方身份,新娘是長甯侯府嫡子的長女,新郎呢,是上饒首富的兒子,官商結親已是稀奇,更稀奇的是,新娘娶,新郎嫁。
通俗點說,此乃贅婚,新郎呐,是個贅婿。
“蕭家也不是普通的家世,怎就答應這樣的婚事呢?”
“那可是長甯侯府,接連出過幾代皇後與護國重臣,蕭家再厲害,也不過是商人。”
“聽說啊,還是聖上親自賜婚呢,你以為?”
“贅婚在咱們大乾也不稀奇,有什麼大不了的。”
……
【宿主,歡迎進入小說世界,請務必配合本系統完成任務,獲取聲望值,最終激活此方世界,得到新的重生機會。】
街道兩旁的低語,透過轎幔清晰的傳進來,耀目的光灑進來,暈着紅澄澄的影,一寸一寸的印在喜服上。
蕭述清上下打量十幾遍自己,慌亂的心情伴着腦海裡那道拽了吧唧的機器音解說下,逐漸冷靜,接受事實——他穿書了。
蕭述清等了兩秒,不禁追問道:“還有呢?”
就這麼短短一句話?連句招呼都不打?
系統疑惑:【什麼?】
“小說劇情呢?我穿的哪本書?你不給我看看?”
【哦,】系統停頓兩秒,應該是在翻看數據庫,【查看劇情需要花費100聲望值,你有嗎?】
“我應該有基礎積分吧?而且新手是不是應該有新人優惠價?套餐價呢?新手大禮包也該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