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上正在播放《萬籁俱寂》的動畫片,據說是制作公司拜托出版社轉交給榊原凜的第一話樣片。
埋在天花闆的風管機在頭頂呼呼吹着冷氣,凪誠士郎背靠長條沙發坐在茶幾前讀着最新的《萬籁俱寂》連載。
當然,不止是電子雜志,現在每期的紙質刊凪誠士郎也會按時購入。
隻是……
人一旦嘗試過偷跑的快感就會沒辦法回到從前。
了不起的人肉打字機雲山了老師已經為出版社提供了《萬籁俱寂》至少半年以上經責任編輯審核确定可以放到雜志上連載的内容,凪誠士郎現在正在看的是昨天才從打印機裡吐出來的草稿,上面還有榊原凜用紅色油性筆修改的痕迹。
最近凪誠士郎終于擺脫了阿基塔尼亞退場帶來的陰影,開始對艾德裡安變得感興趣。
這種興趣一半來自後續故事的發展,一半來自榊原凜對艾德裡安這個角色的刻畫。
盡管有虛構的部分,但毫無疑問内核仍是他凪誠士郎。
凪誠士郎很好奇,在榊原凜眼中的自己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途中遇到的盜賊一夥在艾德裡安和勇者馬修的配合下被輕松擊潰,馬修将暈過去的盜賊捆綁在一起,正在思考要綁個怎樣的繩結才能讓盜賊在恰到好處的時間松開不至于追上他們。】
【有個倒在邊沿沒來得及被捆住的盜賊沒有完全昏過去,提着刀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察覺到這一點的艾德裡安沒有表現出一絲驚訝的樣子,仿佛沒有看到對方,懶洋洋地轉過身去百無聊賴地等待馬修結束手上的工作。】
【“呐~馬修,快點搞定吧,我累了,想快點找家旅館睡覺。”】
【“好啦好啦,再等一下吧,很快就結束了。”】
【仿佛溫柔兄長哄勸小朋友的對話徹底激怒了盜賊,他忍不住憤怒的質問:“喂!你們是在小看我嗎?”】
【“因為我知道你會怎麼做。”】
【艾德裡安一臉困乏的指着對方沾滿灰塵的鞋子:“你會先踏出右腳揮刀向我砍過來,我隻要用劍尖一挑,你就會倒在地上,刀也會飛走。”】
【“可惡!竟然敢小看我!”惱羞成怒的盜賊邁出右腳大喊着舉刀向艾德裡安沖過來。】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為什麼他會那麼生氣?】
【明明已經提醒過對方,為什麼還要去做已經知道結果的事情?】
【艾德裡安不禁在心裡發出疑問,随後抽出挂在腰間的銀劍。】
【叮——】
【還沒等盜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已經躺在地上仰視艾德裡安沒有情緒起伏的臉,艾德裡安的銀劍封印在劍鞘裡,刀被打飛插在地上,但刀刃竟然隻有一半,剩下的一半飛上了半空,轉了好幾圈才重新落到地面。】
“艾德裡安君……雖然本人沒什麼自覺,但其實是個知道自己是天才并感到自滿的家夥吧?”
“什麼?”坐在旁邊單人沙發上的榊原凜後知後覺地從專注的事物中擡起頭來,一臉茫然。
帶着微妙心情說出的讀後感似乎沒有好好地傳達給對方,這讓凪誠士郎的心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總感覺看到了隻有在電影裡才能看到的畫面。”
嘛,既然是小說角色就會有虛構的部分。
不想去想也不打算繼續去想的凪誠士郎找了個理由打發自己的好奇心,決定換一個話題。
社團合宿在一個星期前就結束了,凪誠士郎和榊原凜終于有了可以去約會的時間。
但夏天的太陽太過毒辣,兩人也都不是喜歡戶外的類型,所以約會就變成了今天你來我家,過幾天我去你家的模式。當日的娛樂活動則是打遊戲、看電影、看漫畫、寫暑假作業這幾件事随機組合。
當然,會乖乖寫作業的就隻有榊原凜一個人。
“啊,你是說這個?”榊原凜放下軟布和被擦拭得蹭蹭發亮的自動手木倉,臉上帶着止不住的興奮笑容,即使是在冷氣很足的室内臉頰依然紅紅的,“我在給仿真手木倉做保養,如果不定期保養裡面零件會生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