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
手機裡傳來凪誠士郎的聲音。
能躺着就絕對不會站着的凪誠士郎,原本能接到他的電話榊原凜就已經足夠驚訝了,因為平時兩人都是line聯系居多,沒想到還會從他的嘴裡聽到“約會”兩個字。
【嗯,約會。】
對面循着榊原凜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榊原凜放開手上的鼠标,目光從電腦屏幕上挪開。
這裡是榊原凜的房間,十幾個大小不一的屏幕占了其中一面牆壁的二分之一,房間裡沒有開燈,但屏幕提供的光亮也足夠支撐她一個人不受阻礙地行動。
除了一個普通地顯示着寫到一半的文檔頁面,兩個什麼都沒有的桌面,其他顯示器上都是從某個監視器傳回來的影像。
客廳、房間、儲物間、走廊,就連公寓樓的背面都被默默地監視着,而這些被記錄下來的影像資料則會傳到另一個地方保存下來。
“要去哪裡?”榊原凜問道。
她握着鼠标點了點其中一個屏幕,回放并放大了剛才的片段。
公寓後方的位置,剛才有個男人停留了片刻。
最近時不時會有人在公寓的後方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每次不是帶着墨鏡就是鴨舌帽或者穿着套頭連帽衫,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但還是可以通過身形判斷出是同一個人。
【明天你就知道了。】
“那好吧,明天見。”
經由電波傳輸變得模糊的聲音讓榊原凜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些,她發了封郵件便不再去關注監控畫面。
做完這些,榊原凜又回憶了一下剛才和凪誠士郎的對話,覺得自己因為分神而讓剛才說話的語氣略顯冷淡,于是又點開line開始補救。
【我很期待。】
然後附帶一個後腦勺冒出花朵的可愛小熊貼紙。
對面秒回了收到和晚安的貼紙,叉叉嘴的白色幽靈和凪誠士郎實在是過于相似,讓榊原凜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
翌日。
來到一樓的電梯門剛打開,榊原凜看到凪誠士郎已經站在公寓的自動門前。
凪誠士郎面前是同棟住在8樓的雪村小姐,前段時間和比自己小五歲的丈夫離婚了,最近和一個大學生走得很近,偶爾還會帶回家,所以在這座公寓的住戶裡還算是有名人。
兩個人正在交談。準确來說是雪村小姐說得比較多,凪誠士郎偶爾給出簡短的回答,這點看嘴唇的動作就知道了。
“!”
榊原凜腦袋上方“叮——”的一下亮起了巨大無比的燈泡。
她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出電梯,來到角落的沙發坐下,拿出随身攜帶的筆記本和筆将腦袋裡的想法轉化為文字記錄。
首先是普通的女高中生和有點帥氣的普通男高中生,兩個人是戀人,但女高中生并不知道其實男朋友背地裡和一個離婚的女性保持着不潔的關系。
榊原凜在不潔箭頭指向的另一個圓圈裡寫上了“彩花”兩個字。
男高中生哪邊都沒辦法放下,彩花也知道男高中生有女朋友并且讓男高中生将女高中生放在首位,另一方面,彩花背着男高中生與女高中生開始接觸。
但其實一切都是彩花的計謀,女高中生的真實身份是彩花年輕時被男人欺騙感情生下的女兒,彩花很愛女兒卻無法相見,得知女兒被虐待,她想要借男高中生的手殺掉虐待自己女兒的畜生。
“等等?為什麼突然從背德的戲碼變成了犯罪小說?”
“诶?”
突然從頭頂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榊原凜的思考,不過這個構思現在就隻差一個小說名了,所以倒也沒有感到不愉快的地方。
榊原凜擡起頭,才看清楚對方的臉,臉頰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身邊的凪誠士郎捏住往兩邊扯。
凪誠士郎不滿地鼓起了臉頰:“話說,凜到底在擅自妄想些什麼?剛才那個人隻是在向我詢問安室先生的事情。”
雖說寫作本來就是作家的工作,也是他們無法控制的表達沖動,但居然以剛才的事情為契機構思了這樣的角色以及這樣的故事,總感覺有些火大呢。
“啊,痛!”
榊原凜吃痛地打掉凪誠士郎的手,内心的興奮讓她無暇顧及隐隐作痛的臉頰,激動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右手緊緊地握成拳頭:“誠士郎!我覺得現在靈感正不停地往外湧,不如我們今天還是……”
兩個人看起來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