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你怎麼就說了？”

顧亦欽：“你剛抱我了，清醒的狀态下。”

谷曦用毯子将自己裹住，叽裡咕噜說了一句什麼，顧亦欽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我說我考慮一下！”谷曦還是要自證兩句：“剛才抱了你……是我沒分清楚現實和夢裡，估計我連自己是誰都沒分清楚，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顧亦欽深深看了她一眼。

“好。”

“那你出去吧。”谷曦推了下他的肩膀，又說：“算了，我出去也行，我回房睡。”

她噌噌噌下了沙發。

穿好拖鞋就想跑，臉上還有着淡淡的紅暈，頭都不敢回。

“等一下。”

顧亦欽拉住她，谷曦和被燙了一樣，縮回手，“你幹嘛！”

“……”

她也覺得自己反應有點大，奮力找補：“說話就說話，别動手動腳。”

顧亦欽：“對不起。”

谷曦突然覺得自己脾氣不好，“……你也不用總道歉。”

顧亦欽走過來，兩人并肩一起，谷曦不自在地悄悄往旁邊挪了一步，聽他解釋：“泡泡要醒了，我和你一起下樓，我去嬰兒房。”

“行。”

說話正常，谷曦舒服多了。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她縮回主卧室之前，顧亦欽又說：“我也想知道你的夢，我們之前的回憶，你願意告訴我嗎？”

谷曦停下腳步。

這句話……讓她緊繃到有點脆弱的神經，被一大團棉花裹了起來。

她回頭，顧亦欽站在那兒不動，眸色透出點點溫和，和記憶裡醫院輪椅上的他重合起來。

又着魔了吧。

要不然，為什麼她心髒忽然變軟了。

既然都這樣了，谷曦不介意更過分一點，“你也沒告訴我你的夢裡有什麼。”

革命戰友變暗戀已久。

這種難以啟齒的東西還少嗎？

“好。”顧亦欽甚至沒猶豫：“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谷曦：“……”

那你可悠着點。

“睡覺去了。”

不，應該是回房間清修去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她根本就睡不着，下次，就算再怎麼樣也不吃那個安眠藥了。

不兒，這玩意兒副作用太大了。

她差點就把盤古開天地的事情都記起來了。

谷曦睡不着，幹脆去泡了個澡，讓自己更清醒一點，敷着面膜，毫不猶豫地打電話給徐淩兒。

大清早的，那邊也接了。

谷曦：“喂。”

“怎麼有氣無力的。”徐淩兒聲線慵懶，關心一問：“你和顧亦欽吵起來了？”

“……沒。”

谷曦不知道該怎麼說，幹脆坦白：“他和我表……”

等等，徐淩兒不知道顧亦欽也失憶了。

谷曦收了話。

“沒吵架，他……哄我了。”

“哦，你打電話來秀恩愛的啊。”對面徐淩兒笑了，“想起來就想起來了，顧亦欽也苦盡甘來了，挺好，省得我倆再吵一次架。”

“怎麼樣，不生我氣吧？”

谷曦從浴缸裡坐起來，“我沒生過你的氣，我爸媽都不知道我養顧亦欽的事情，你說絕交就絕交，還不是偷偷給我打錢……樂樂還騙我說是廣告費。”

電話那頭炸了。

“我靠！你怎麼知道的，恢複記憶還能開上帝視角啊？？”

“對啊。”谷曦也是替三年後的自己說這句話：“我真的真的從來沒怪過你，徐淩兒，這輩子我和你最好。”

“咦～”徐淩兒剛睡醒，被她的甜言蜜語逗樂了，“怪肉麻的，沒什麼事情挂了。”

谷曦送上飛吻。

挂了電話，她從浴缸裡起身，穿好浴袍去換睡衣。

谷曦不想太早下去。

她躺在床上，抱着平闆追了會兒劇，和教練約好下一次上課的時間，想寶貝女兒了，才打開門出去——先是探出一個腦袋，鬼鬼祟祟巡視一眼空蕩蕩的二樓。

沒人。

谷曦又走向欄杆，往下看客廳的景象。

泡泡在，鹿嫂在，陳姨在。

他呢？

谷曦見顧亦欽連個人影兒都沒了，下意識吐槽：“表完白就去上班了，還說什麼工作完回來空虛寂寞冷……”

“我真的沒有說謊。”

“啊！”

谷曦被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到。

她膽子小，反射弧還長，好一會兒還在驚恐之中，與此同時，她站在樓梯邊上，眼看着就要退後一步。

顧亦欽上前拉她一把，“小心。”

谷曦落他懷裡站穩了。

她低頭一看，小手也拉了，小腰也被摸了……好心機！她是看顧亦欽老實才信他幾分。

谷曦這時候腦子比誰都快。

第一時間就是舉起拳頭，爆錘他一下，“你幹嘛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