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久思:“哪幾種?”
“第一種是單純喜歡大自然風景的,第二種呢是跟風的,第三種是來緩解壓力的。”周池厭邊解釋着,邊握着江久思的手一步步往上爬。
江久思感受着手掌傳來的溫度,目視前方看着那望不到頭的山路,忽然就想起那次去安甯寺。
是身邊的人一直是他周池厭。
周池厭自顧自的說着:“我和蕭楚琛就是第三種。”
“嗯?”江久思眉頭緊鎖,緩解壓力嗎?周池厭和蕭楚琛兩個半吊子還有壓力?
江久思勾着他手指毫無情緒說:“你有什麼壓力?”
“什麼叫我有什麼壓力?我不能有壓力嗎?”周池厭故意曲解江久思的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池厭:“開玩笑的,我們有壓力很正常的好吧。”
江久思:“是很正常,所以你們的壓力是比賽嗎?”
“有,但占的不多。”周池厭的目光在一瞬間往江久思身上靠攏,他187的身高,江久思的身體踩着高跟鞋和他差的沒多少,他身子傾向江久思,确保風聲不做亂後他才解釋,“你知道我第一次離家出走的時候我爸說什麼嗎?”
第一次離家出走?
江久思眉頭輕輕蹙起,努力的回想。
周池厭第一次離家出走的時候是他剛過完23歲生日。
周池厭的生日宴上她喝了不少酒,以至于在次日上班時腦袋昏昏沉沉的,得到周池厭離家出走的消息時她第一反應是“他又搞什麼?二十多的人了還這麼幼稚。”
嘴上嘟囔着,可最後還是她把人找回來的。
見到周池厭的第一眼她酒被他這頭紅的發光的頭發吸引。
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換過發色。看出來是真的很喜歡。
江久思歪頭靠近他:“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找到你的時候被你的頭發吸引。話說回去後你爸沒揍你嗎?”
周池厭搖搖頭:“沒有,他讓我把這死頭發染回去。這我肯定不願意啊。後來他說頭發不染回去的話就别碰賽車,反正就讓我在染頭發和比賽中間選一個,我沒選。”
“所以你沒再回過家。”
“昂,不過他說的最難聽的話是…”
是什麼呢?可以告訴江久思嗎?她會跟着一起嘲笑自己嗎?
突然的噤聲勾起了江久思的好奇心,她手指在周池厭手背上畫着圈:“是什麼?”
“如果你現在18歲我雙手雙腳贊成你追夢,可你現在23了。不是小孩子了,白費這些力氣幹什麼。以後有什麼作為?”周池厭叙述着,自嘲的笑了聲,“你敢信這我爸原話。可能對其他人來說沒什麼,但對我打擊挺大的。”
江久思點點頭,表示能理解周池厭當時的心情。
這些話比追夢路上遇到的挫折更讓人難受。
這是阻止,是不支持。
沒有人支持的追夢路堪比獨木橋。
遇挫後的無人安慰,成功後的無人分享,失敗後的無情嘲笑,都将成為一把利劍狠狠刺向自己。
她動了動嘴,剛想開口,一轉頭漆黑的眼撞入他清澈的雙眸。那是不屬于江久思的眼神。
“你覺得我釋懷了嗎?”周池厭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江久思猶豫片刻:“釋懷了…吧?”
周池厭擡手彈了下她腦門:“慢慢猜吧。”
說完,他松開江久思的手踩着高跟鞋往前跑:“快點,再不跟上就要錯過了。”
江久思留有對方餘溫的手掌輕撫過痛感未消散的額頭,回過神時,前方微弱的燈光下,“江久思”在向“周池厭”招手。
——
佳城的天氣要比夜城好太多。天漸漸泛起魚肚白時,江久思氣喘籲籲的和周池厭站在幽月山的山頂。
“這會你倒是不累了。上次去安甯寺感覺你嚷嚷了一路。”江久思彎着腰喘氣。
周池厭雙手叉腰,說不累那是假的。但他開心啊,人一旦開心就會忘記所有的勞累。
“因為這次我沒穿你那恨天高。再說,安甯寺有這麼美的風景嗎?”周池厭目不斜視望向天邊。
江久思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随着第一縷陽光從粉色的雲層掙脫出,萬道金光後太陽緩緩升起,光芒穿透周圍薄霧,慷概的灑在山頂。
江久思往前一步,忍不住伸出雙手觸摸那溫暖的陽光,一抹金色與她手心相融合。
“看到這個心情有沒有好點?”周池厭雙手插兜站在一旁看着她沐浴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中。這就當彌補逝去的昨日裡她替自己挨的那一巴掌吧。
“我能學着偶像劇裡女主那樣…大喊一聲嗎?”
周池厭笑笑:“喊吧,别把太陽吓回去就…
“啊!”
話到嘴邊被江久思一聲大喊吓了回去。
周池厭望着她的側臉待他聲嘶力竭後開口:“要拍照嗎?”
“拍什麼照?”江久思剛好偏頭望他,筆直的撞進那雙眼眸。
“嗯……就拍照,拍你,我想氣氣謝思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