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躲在樹後看着趙惜安攔住蕭衍。

“我的玉佩丢了，你看到我的玉佩了嗎？”她仰頭看人，睜着一雙杏眼，很是自然的模樣。

蕭衍瞥了人一眼，不做答複，欲要離去。

也不知這晉宮的公主一個個都是怎麼回事。

誰知趙惜安伸手攔住了他，抹了抹眼睛，泣聲道：“公子可是厭我？為何連理都不想理？”

蕭衍冷眼旁觀，後退幾步看她，餘光瞥見樹後露出的衣服一角。

趙惜安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三......姐姐？”趙惜安慢慢走過去。

趙懿安一臉尴尬從樹後走出來，“五妹妹。”

“三姐姐怎麼在這？”趙惜安漆黑的雙眸看來，目光徘徊着，像某種陰濕動物吐着信子。

趙懿安脊背一冷，突然明白這才是自己這個五妹妹的真實模樣。

陰冷潮濕。

“我從藏書閣來。”趙懿安答道。

“藏書閣？”趙惜安漆黑眼珠在眼眶裡動了動，她記得蕭衍好像也打藏書閣來。

趙惜安側身看去，蕭衍已經不知去向了。

趙惜安咬咬牙，又看向對面的人，笑說：“三姐姐可是喜歡質子？”

趙懿安眸光頓時冷下來：“你應該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怎麼會喜歡他？趙惜安，這不是該喜歡的人。”

“我知道。”趙惜安揚眉道：“至少比你知道。”

她說完幾步走到趙懿安面前，明明要矮上一點，氣勢上卻讓趙懿安倍感壓迫。

她湊近趙懿安耳邊：“姐姐，我喜歡質子，你不會跟我搶吧，畢竟你是這麼尊貴的人，看不上我們這些低賤的東西。”

她說完微微笑了一下，餘光掃過趙懿安身後低着頭的雲想。

趙懿安頭皮發麻，看到趙惜安準備抽身離開時，她不等反應就抓住了趙惜安的手腕。

“做什麼？”趙惜安死死要甩她，可沒發現趙懿安力氣還挺大。

“收回那句話。”趙懿安寒聲凝視着她。

“什麼？”趙惜安皺着眉還在掰她的手。

“低賤的東西。”趙懿安忍着手臂的脹痛緊握，“你不是。”

“那您的意思是質子是？”趙惜安好整以暇看着她。

“他與我無關，但你不是。”趙懿安固執道。

趙惜安深深望進她的眼睛裡，忽然明白過來，她手上的掙紮一點一點小起來，她知道這是一種名為血緣的偏袒，是自己前世今生從來沒得到過的東西。

如今就如此易得了嗎？還是來自面前之人，未免荒謬！

趙惜安眼裡有憤怒點燃，她不知哪裡冒出一股力氣，狠狠甩開他，甚至甩得人後退了兩步。

她想要大喊一聲，想要嚎叫一聲，她很恨面前之人，明明什麼都不懂。

“離我遠點。”趙惜安聲音尖銳，“你真有心對我，不靠近蕭衍就是對我最大的真心。”

趙惜安冷冷說完，丢下人甩袖離去。

趙懿安望着她遠去的背影，站了一會兒，方才回頭對雲想道：“回去吧。”

雲想目睹了一切，她大概猜到了什麼，蕭衍是個關鍵點，這個疑似重生的五公主對蕭衍執着太過。

雲想看着趙懿安柔聲安慰着，趙懿安面色尋常，卻忽然擡頭看她：“雲想，這件事你不要告訴華夫人。”

雲想安慰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是不是覺得趙惜安欺負了我？”趙懿安繼續說着。

“從很早以前就是這樣，雲想保護我，每一個欺負我的人不久都會或多或少被懲罰。”

雲想不語，她對外總是無可無不可的好性子模樣，所以沒想到趙懿安會發現。

“好。”半晌後她才淺笑着點頭答應。

二人回到汾陽宮。

午睡過後，紫宸殿裡常祿匆匆忙忙送來消息。

“殿下，王上給您請的老師們今兒進宮觐見王上了，王上要您過去尚書房見見呢。”

“隻有我嗎？”以前趙懿安總不會在意這些偏愛，經曆了上午趙惜安一番話後，蓦然覺得這些話刺耳起來。

常祿被她這話問得愣了，他很快反應過來，笑道：“殿下為長自然先請，奴馬上會去請另二位殿下的。”

趙懿安這才點頭，換了衣服帶着雲想暖香過去。

今日怕是因為聽說青年才俊要來，宮道上比以往熱鬧，雲鬓輕裳的宮人穿行左右，留下一陣衣香鬓影。

考慮到是要有讀書的模樣，趙懿安衣着并不繁雜。